可,这样,是不是太残酷了?
澹台凰站立不动,头也不回的问话,声线略有些困惑和责难:“君惊澜,我真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硬!”
这样的场面,他竟然丝毫都不动容,亦没有半点出去帮人一把的冲动。
心中想的,只有如何收服那个女子!
这话一出,他唇际笑意微僵,只是刹那间,便感觉利刃穿心,生生割裂,撕扯,寂灭,一片血肉模糊!痛至骨髓!
终而,他狭长魅眸看向她的背影,慵懒声线带着前所未有的暗哑低沉,问:“这样的我,会让你觉得害怕?”
她。心中思虑,是害怕吗?恐怕不是!
终于,她轻声开口:“不,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心安!”
她容易意气用事,容易冲动。会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冲出去做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有这样一个心狠心硬的人在身边,时刻保持清醒的提醒她,她便不会轻易犯错!她便能按照正常的轨迹,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笑,未再开口。
他曾以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苍天不仁,强加给他的磨难。终而使得心变冷,变硬,不再相信一切人间美好,能用最理智,也残酷的眼光,来审视这世上的一切。
到今日,他才知。这一切,都是上苍对他的偏爱,让他在重重打磨之下,坚硬到无坚不摧。才能,于任何时刻,都可以保护她,zhu她。
她狠不下的心,由他来帮她狠!
他的眼,始终停留在她所站立的位置。
而澹台凰的眼神,此刻正往院内眺望。
那些人都走了,她也抬起脚步,zhui往院内而去。而与此同时,那老妇人飞快起身,几个大步,冲到那白衣女子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燕儿,你快走!收拾包袱快走,娘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畜生的!你赶紧走,带上家里所有的盘缠,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
说着,那老妇人飞快的进屋收拾东西,没过一会儿,就拎着包袱出来了,便把那白衣女子不断的往门外推:“你走!赶紧走!”
“娘!女儿不走!我要给爹报仇!”白衣女子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咬牙说着。
“你走!你本来jiushi我们从山下捡回来的,跟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报什么仇!出去,从今天起,你跟我们凌家没有半点关系!死的人是我凌家的人,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走,马上走!”那老妇人说着,将凌燕从屋内推了出来,并狠狠的将门关上!
澹台凰愣了一下,不知这时到底还该不该上去。
而凌燕出了门,却还想huiqu,转过身便想敲门!手刚刚扬起,正要敲——屋内,传出一声“砰”的巨响,那老妇人痛呼一声:“老头子,我来陪你了!”
凌燕一脚将门踹开,顿时撕心裂肺:“娘——”
这一幕,澹台凰看见了,但是她没有拦,因为她心中清楚,那老妇人求死之心坚决,拦住了现下,拦不住一辈子!就如同,皇甫轩的母后……
微风静静的吹拂,她立于原地,像是一棵草,随时能被风吹得四面飘摇。因为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从前的……很多记忆!
他微微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侧,什么话都没说,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凌燕哭的很惨,看着那姑娘哭泣的,她忽然想起了童年的自己。其实她童年经历的,远远比凌燕要惨。她不能理解皇甫轩的母后,不能理解凌燕的母亲,也不能理解……她自己的妈妈。
半晌,她忽然问:“君惊澜,你说,到底感情要多深,才能一个人不在了,另外一个人抛下所以,毅然生死相随?”
“大概是携刻进了骨髓,自己不再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或事,而仅仅属于对方。”他缓缓开口,沉着寂然,声线并无一贯的笑意。
终而,她轻轻笑了。她说——
“君惊澜,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跟着!”
他闻言,微微一怔,瞬间惊喜,偏头看向她:“此言当真?”
“当真!”澹台凰点头。一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因为祸害遗千年,看你这丫就不像会短命的样子!“所以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长,不然我就亏死了!”
“好!”这次,他没有耍嘴皮子,也没有“犯贱”,只回了她一个字。好!
他知道,她现下忽然说出这种承诺,并非是要将她交托给自己。而只是因为,看见生死相随,看着人与人相伴的美好,心中也希望有这样的牵绊。
而正好,他在这里!
运气很好。
楚玉璃,楚长歌,皇甫轩,甚至……澹台戟,都没有他这样的好运气!
凌燕坐在院子里头哭了很久,终于平静了下来,眸中只剩下仇恨的波光。从屋内拿出了一把剪刀,在地上拼命的磨,只希望它锋利一些,再锋利一些,就能刺破仇人的胸口!
就在这会儿,一双洁白的靴子,落入她的眼前。而那靴子之后,还有几双脚立着。
她猛然抬起头,执起剪刀,扬手便想戳!澹台凰很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开口:“姑娘,看清楚了再杀!”
凌燕的手被制住,自然很快的看出了他们不是仇人!狠狠的抽回收,声线冰冷的如同死人:“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