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灰尘漫天。天昏地暗之中,一队天兵压着一个白衣男子正欲撤走,朱绛颜指尖泛起红光,挥手,霎时将这群天兵尽数拘禁在慕容府之内,她手中捏着他们的神魂,以至于数千天兵一动都不敢动弹,她咬着牙,眼眶微红,一字一顿道:“放开他!”
领头的仙官认出朱绛颜,顶着如山的重压艰难抬起手,拱手行礼道:“原来是绛颜帝姬,小仙依照指令办事,缉拿天庭要犯,不知帝姬有何指示?不过,可否斗胆请帝姬等下官复命之后再谈?小仙职责所在,望帝姬恕罪!”
被天兵拘着的那个白衣男子也回过头来,神色淡淡,沉静地看着朱绛颜。
朱绛颜眸色渐染朱红,看进那人的魂魄,悬起的心骤然放松下来。
不是他,还好不是他。
这是晋离。
不过,为何晋离会在此处,还被当做是容与抓了起来?
她目光穿过那位仙官身侧,落在晋离身上,看到晋离朝她闭了闭眼,示意她莫要阻拦。
朱绛颜心下疑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怕令那仙官警觉,她眸光一动,笑道:“长平君,此处是本尊的府邸,尔等毁之即去,莫不是不将本尊放在眼里?”
那位叫长平君的仙官额上冷汗倏然落下,他何曾没听闻过这浮玉山帝姬的威名,生怕惹了这位不高兴,连忙作揖道:“帝姬说笑了,小仙不知此处是帝姬府邸,是小仙的疏忽,这便为帝姬恢复原样!”他殷切地看着朱绛颜,直到朱绛颜放开他们的神魂,才松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挥手招来几个天兵,一同施法复原慕容府。
慕容府被他们回复如初,长平君松口气,忽然转向朱绛颜,问道:“小仙有一事不解,不知帝姬可否为小仙解惑。这天庭逃犯为何会在帝姬府中?”
朱绛颜不急着回他,略略打量一番被复原的慕容府。容与早已将府中的异兽撤走,是以府内没有谁留下遭受波及,倒是几个凡人门房没来得及走,受了点伤。朱绛颜瞧着昏过去的门房,朝长平君伸出手。
长平君疑惑且不失礼貌地将她望着。
朱绛颜冷声道:“此事本尊正要同你理论,你可知本尊不辞辛劳在府中设下结界,为的正是护住府中众人。你追捕天庭要犯,本尊很是支持且欣赏,但被你追捕的要犯逃命之时,难免会看中本尊府中的结界,故而避入此处,你为抓捕逃犯毁去本尊府邸,以致伤及府内下人,此事若本尊不管,难免为众仙背后说道,说本尊连自家下人都护不住,所以本尊不得不追究你之过失,赔钱!”
长平君又生起擦汗的冲动,赔笑道:“不过是几个凡人,不值得帝姬劳神,小仙这就为他们疗伤!”
朱绛颜摇头,又将手朝他面前伸了下:“皮肉之伤是小事,你率天兵而来,摧毁他们的家园,给他们造成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怎是疗伤就可平复的?赔钱!”
长平君连连赔笑,伸手在身上摸了个遍,满脸肉疼地掏出一壶仙丹,递给朱绛颜:“帝姬,这是小仙的赔礼,不成敬意,还望帝姬笑纳!”
朱绛颜接过葫芦,拨开塞子看了眼,里面仙气充裕,点头,软下声音道:“好了,你去吧,本尊看你也很是辛苦,不会再追究你的过失,你很不错,若是天庭再多一些如你一般勤恳努力的仙家为天庭建设添砖加瓦,想来天君必定很是欣慰!继续努力哦!”
方才长平君还在肉痛仙丹之事,此时听闻这番话,想起自己连日辛劳奔波,许多苦处都不为外人道,此时能得到端坐万千神魔之上的尊神赞誉,登时觉得心里熨帖许多,前路又见坦荡,脸上重又浮现笑容,拱手同朱绛颜告辞,率天君离去。
走时,晋离遥遥朝她投来一眼,而后别开目光。
待到天兵全部离去,朱绛颜连忙招来埋伏在府外的丧服鬼,问道:“你可有看见容与?”
丧服鬼点头,小跑着带着朱绛颜往外面走。
它一路跑向雾驼山上的净严寺,在当初朱绛颜见到容与的那口佛钟前停下脚步。
净严寺中诵经之声不绝,檀香缭绕,佛光隐现,的确是避开天兵耳目的好去处。朱绛颜停在佛钟前,伸手触碰佛钟,忽而被人从后边拥进怀里。
容与将头搁在朱绛颜肩上,低声问道:“你在担心我么?”
朱绛颜听见他的声音才总算安下心来,喃喃道:“是我疏忽,若是你被天庭发现已逃出西荒极地,天庭必会不遗余力来抓你,幸好,幸好你没被抓走……”
“嗯。”容与轻笑了声,将她抱得更紧些。
朱绛颜深吸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慌乱,问道:“可为何晋离会被抓走,他还让我不要救他?”
容与沉默片刻,缓缓回道:“你可信我?你可想好了要帮我?”
朱绛颜看着他,缓慢而郑重地点下头。
容与笑起来,他笑如漫山花开,风清云散:“那便要快些渡完劫,等到你恢复仙位,我便告诉你。”
54、魂梦两同
...
如何渡完情劫,
此事说难也不难,便是要足够虐,或虐精神,
或虐体肤,
朱绛颜斟酌再三,真心实意觉得,这事能不伤身就不伤身,忒疼,
于是敲定上演一出nuè_liàn情深。
可如何nuè_liàn如何情深,这也是门技术活。朱绛颜思虑许久,
决定向此道上最有经验的神仙请教,她去向地府找到判官。
判官听完她一番慷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