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才真正的变了。
“现在,还请太子殿下束手就擒吧。”朱槙平静道。
朱询面色转了又转,锦衣卫早已调离了宫中,朱槙是怎么让他们潜伏进来的。这人实在是心思诡异!
而这时候,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个太监,他也没走近,就在人墙外跪下来:“靖王殿下,太后娘娘有请。”
这宫里的事闹得这么大,淑太后肯定是听到了,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她能不管么!
朱槙自然不会这时候走,道:“母后有话,不妨来这里说吧。我却是走不开的。”
那太监却继续道:“靖王殿下,太后娘娘说了,她三尺白绫已经系好。您若不去,她便自尽了断。料想来,您有亲生母亲的尸骨铺路,这登基之事,走得也算平坦吧!”
淑太后在威胁他!
朱槙知道,淑太后之所以没有前来,就是想以死相逼,让他放过朱楠。
但是放过朱楠,这怎么可能!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太监似乎看出了朱槙的心思,加了一句:“太后娘娘说了,这绝非恐吓。奴婢也真的说一句,太后娘娘的三尺白绫,的确已经结好了。”
李凌心中瞬间有些波动,低声道:“殿下,这恐怕真的不妥。”
儒家历来以孝治天下,倘若太后真的因此而死,朱槙就算登基,也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清理文官和言官,他们这些人是不怕被杀的,而且他日史书工笔,在他殿下身上留下来的,必然就是千古骂名了。更何况,朱槙本来就是篡位上位,历朝历代以来,凭篡位登基的,哪个有不不被骂的?
李凌不想,也绝对不忍心让殿下背负如此骂名。
更何况,就算不说这些,那也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殿下平日就算是不理会她,无视她。但逢年过节,还不是搜罗东西哄她高兴。他怎么会真的不在意淑太后。
朱槙闭了闭眼睛。
他不想发兵逼宫,就是想出其不意,让淑太后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定下乾坤。
但是眼下,却是有人早就算到这一环了。否则,单凭淑太后本身,是没有这样的智慧的。
就算是别人早就算好的,他也不能,真的让淑太后去死。
淑太后说出了,她就是做得到的。
朱槙看了李凌一眼,李凌跟了他十年了。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体会,眼下锦衣卫包围金吾卫,是绝对占优势的。只要他替朱槙制住朱楠,等他回来即可。而李凌虽略弱于朱槙,却也是一流的身手。
他立刻也从大腿间抽出一把刀,在朱槙离开的瞬间,又挟住了朱楠。
朱槙看了眼朱询,示意旁的另两个人,他们也大步上前,朱询本立刻就想跑,但看到锦衣卫寒森森的箭簇,知道自己真的跑恐怕就是个死字,还是慢下了脚步。瞬间就被两个大汉制住了。
朱槙才带着两列军队,大步朝着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内,一切都十分寂静。
朱槙带来的人很快将坤宁宫包围住。
他跨步走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迎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朱槙被打得歪过头去,沉默了一下,摸了摸嘴角,才慢慢地转过头。
淑太后正站在他面前,她眼眶发红,浑身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再扑上来,再给朱槙两巴掌。
“你……你长出息了!”淑太后颤抖地道,“你这孽畜,竟然要篡你哥哥的位!你心里还有没有先帝,有没有我,有没有祖宗礼法!”
朱槙听了平静片刻,随后才重复了一下淑太后的说:“孽畜?”
“你不是孽畜是什么!”淑太后对大儿子向来都是维护的,十分激动地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方才在殿中,杀了皇后,又胁迫你哥哥退位。你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我早知道,你看你哥哥不顺眼,你谁都敢杀,连你哥哥指给你的王妃你都能杀了。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如今这样,你还不是孽畜,那就是你连畜生都不如!”
朱槙分明面容平静,但是那腰间受伤的痛,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还是在这瞬间,他受到的污蔑和伤害,远比这伤口更痛!
如何不痛,这可是自己亲娘。是这二十多年来,他虽然心中有所抱怨,却也是在孝顺着的亲娘啊!
但是她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
“你还有脸站着,你给我跪下!”
淑太后只当儿子是油盐不进,她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戒尺,狠狠地挥向朱槙的膝盖。
其实这点痛,对于朱槙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还是突然就跪了下来。随后才开口:“母亲知道王嫱是我杀的?”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我还替你隐瞒呢!”淑太后说到当初那位靖王妃,更是气得浑身都发疼,“就怕你哥哥听了会多心,会以为你是不喜欢他给你赐的婚。但你怎么能——怎么能死不悔改,怎么能如此混账,如此的冷血。你哥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就是不能善罢甘休,非要篡位不可!你哥哥的身体,可是才好不久的!”
朱槙听着,面色越来越冰冷,眼中几乎如寒冰一般了。他突然笑了说:“母亲既然知道皇兄的病才好不久。那可又知道——我遇到了什么,皇兄又对我做了什么?”
“你皇兄能做什么,他还能杀你不成!”淑太后毫不迟疑地道,眼泪滚滚而下,“他自小就文弱,也不如你机敏。待你一向又好,你为了你的帝位。就能这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