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脸。
不知疲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聂少堂已经做好了早餐,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对于这个男人,雨洛始终是觉得愧疚的,只是,她给不了他什么,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对他,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响起昨天带给聂少堂的麻烦,平复了情绪之后,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聂少堂。”
“不客气。”
聂少堂苦涩地笑了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似乎,对他说得最多的三个字,就是“谢谢你”,而这,不是他想要的。
雨洛怕聂少堂问她和夜修宸之间的事,所以紧抿着唇不愿开口说话,反倒是聂少堂,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雨洛,你怀孕了,打算,以后怎么办?”
雨洛埋着头,艰难地咽下一口粥。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想先找一份工作。”
见聂少堂开口要说什么,雨洛固执地抢先说道。
“我不想麻烦你,所以,我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我和孩子。”
良久,聂少堂没有说话,雨洛低着头,“专注”地喝着粥。
很久以后,她听到聂少堂说。
“我有一个朋友,要招女佣,包吃包住,主要负责打扫卫生,你愿意吗?”
雨洛眼睛一亮:“我愿意。”
包吃包住,就算工资只有一千块,她也愿意。
“好。”聂少堂点了点头,“午饭过后,我带你去看看。”
“嗯,谢谢你,聂少堂。”
雨洛重重点了点头,再低下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一滴晶莹的液体,滴落在了碗里,融进粘稠的粥里,消失不见。
聂少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医院里,高大的男人坐在病床上,缠绕在眼睛上的纱布被一圈一圈退下,夜修宸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终于,最后一层纱布,褪尽。
“!”
医院里,l看了一眼夜修宸的眼睛,惊呼一声,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高兴。
夜修宸心里一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许久不见的光线,措手不及地透了进来,让他一颗心,几欲,承受不住。
感谢上天,世界,一片清明……
“聂少堂,为什么要蒙着眼睛?”
雨洛疑惑地想着,这家招女佣的主人还真是奇怪,还怕别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聂少堂笑而不语。
车子很快,停在了石子路的尽头。
车门打开,聂少堂扶着雨洛下车,来到客厅的门前,替她摘下了眼罩。
雨洛眨了眨眼睛:“到了吗?”
“嗯。”
聂少堂点了点头:“进去吧。”
“好。”
雨洛也点了点头,扭过头,一瞬间,呆愣住了。
熟悉的门,她如论如何也不会认错。
“你——”
她想要逃,却被聂少堂拦住了。
“雨洛,相信我,进去吧。”
聂少堂温柔地看着她,雨洛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转过身,脚步艰难,一步步,来到了客厅门前,伸出手,推开半掩的门。
这一推,就好像,用尽了一生一世的力气。
聂少堂站在雨洛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是温柔的爱意。
雨洛,从此,我希望,你和那个人,能够,幸福,快乐……
沉重的木质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开,雨洛的身后,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洒满了整座客厅。
她所熟悉,却又陌生的,客厅。
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雨洛惊愕地,抬起了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这么,不打招呼地闯入了她的眼帘,唔,不,是,她的心里。
男人的双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倚靠在楼梯拐角处,嘴角微勾,黑眸里满是笑意,午后的阳光,将他微长的黑发染成了一种叫做温暖的颜色,一刹那,迷人的风华,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好,我叫夜修宸,你叫,什么名字?”
是谁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幸福,便就在眼前……
*
全剧终。
我叫雨洛,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跟着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只比我大18岁,她很漂亮,我和她一起出去的时候,别人都说她是我姐姐。
我们很穷,有时候妈妈会突然带回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我吃,但是她从来不陪我一起吃,总是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一番后,又匆匆离去。我趴在窗台望着她美丽的背影,看到她上了一辆很漂亮很漂亮的车,然后,等我望着房门睡着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经常搬家,我经常听到妈妈和别的阿姨在一起争吵,甚至还动了手,我怕妈妈受伤,于是跑上去吃力地想要护住妈妈,阿姨却骂我是“杂种”……
然后,我们搬家了……
我们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有时候连泡面都吃不起。过年的时候,我看到别的小朋友穿着崭新的衣服,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胳膊腿还露在外面,还是我几年前的衣服。
我吸了吸鼻子,冬天里的寒气让我的呼吸有些困难,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可以穿着新衣服的孩子。
到了明年,我就要五岁了,我闭上双眼,被冻得乌紫的小手合十,很认真很认真地提前许下我的生日愿望——我希望,五岁的时候,我可以有新衣服穿,唔,还有,好想去游乐园玩。
我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马路对面热闹的游乐园,伸手接住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