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她!
王邪一杯杯凉酒饮下,这几日无论喝多少,喝得难受,他都清醒地很。
最终,他缓缓地放了杯盏在桌上。
脑海中浮现:她离去时候,他看见她的眼神,那笃定而闪着要喷薄什么出来的力量。
他想她必定是找到了她一直想找的答案了。
至于面对那个答案,是生是死,她如何应对,他不知。
他竟是无能为力了,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生,无能为力地等着她死。却又不是无能为力,是不能,他把控不了她?他……又为何要把控她。
却还是想把她占为己有,却又无法给她百分百的承诺。
即便回了姜国,日后的宫廷斗争,也有自己与她不免生死未卜的时刻。
斜阳照在窗机上,王邪的手插入刘海之间,撑了撑额头。
那双漆黑的目光里明亮着想了许多,君芜的,他的。
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此时,却是人生中最困惑时,做最艰难决定的一次。
他也似乎明白为何他如此迷恋她的缘由了,原来是她身上,是她目光里的那份坚忍不拔的笃定与执着,终于成了自己那不断动摇意志的信仰。
像是行走在黑暗中人看到一道曙光,极力地追逐,渴望而迫切地抓住它,在灵魂深处对她发出一次次呼喊。
原来,她是他找到出口的光,他必须面对宿命的牵引。
夕阳西下,王邪终徐徐起身,放了些银两在桌上,朝酒家外走去。
那清酒中残留的一道红晕,点点化开,丝丝浸酒中萦绕。
倾城从里面出来看见了他,那一直挺直的背影,此刻有些孤凉。
倾城忍不住上前喊了一声:“王邪哥哥……”
然他握着他的承影,朝着城门的方向过去。
风郡的城门外,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
萧衍手肘靠在车窗上,看着不远处,墨发搭肩,美得像幅画。
直到看到他等的那人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越走越近,那原本有些动摇的眼神,好像多了些他少见的笃定。
萧衍弯唇笑了笑:“看来,那丫头还有些用处。”
虞国的王殿一时炸开了锅,‘王被行刺!’的口讯,一道道惊恐地传至宫外。
王殿内一只满身是血的白虎,脖子上留着一道匕首划过的血痕,躺在宫殿的大殿上奄奄一息着。
旁边的虞王捂着那只被挖的左眼:“啊,啊,啊!孤的眼睛在哪!孤的眼睛在哪!”地大叫着,然他摸爬着,突然摸到什么东西,圆滚滚的,大概珠子那么大,当他抓在手中看到时,一时发出声凄厉而扭曲的声鸣。
他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什么也记不得了!
☆、第89章 捌拾玖·藏与泽
半月后。
虞王被行刺至眼瞎的事传遍列国,听说为妖怪所为,人皆慌。
尤其列的国君四处去寻巫师法师为自己祈福庇佑,正恰一年中各国最重要的冬祭祭祀来临,一大批原本受二十多前巫蛊之乱的巫族人,又重新得以登上大小郡宴、国宴的上席。
其中最受推崇的是以与鬼神通灵的“镜珠”,曾声明大躁各国的镜巫族。
自此,以镜巫族为主的巫族势力,始从暗处朝虞国至各国聚合分散开来。
大泽间,水波潋滟。
君芜因丹青身上的伤,避世于此。
故也不知她正拉开复仇序幕的计划,已招至巫族的崛起与对抗。
虞河水面波光粼粼,一片澜羽。
长着柔嫩水草的白沙堤上,君芜正用做的草刷,为丹青刷着有些泥泞的龙鳞。
昨日下了一场大雨,不知它怎么了,冲了出去,把她吓坏。
丹青不时低头看着君芜,“咕咕……”地叫着,能看见她眼底的担心与忧愁,想为她分忧解难地卖力表现地活泼模样。
君芜抬眼见它,此时黑发正用根红绳绑在身后,几根发丝垂落眼前,随意地耷拉在脸上,稍显的有些清芜。一身布衣,卷着袖子,为它小心地擦拭着身子,不时抚摸着它。
无言地歉疚,令她这几日显的有些忧郁。
忆起那日那白虎咬着它的龙腰,它嘶吼地叫着,心便紧地疼痛。
她太高估‘神龙’这个潜意识里的认知,未想过它的安危!
擦至那被白虎咬伤的伤口,丹青“咕……”地忍不住痛地叫起来,君芜不免动作轻柔。
君芜端过些捣好的草药,替它敷着伤口,不时抚摸着它的身子。
“小呆,忍一忍,这次让你受苦了。”
“咕……”小呆摇了摇龙头,晃了晃尾巴,咧着笼嘴笑,示意着自己不疼。
君芜看着眼底一阵痛意闪过。
她微微低了低头:“好了好了,别乱动,待会又得动到你伤口了。”
小呆方止,君芜怕它疼的厉害,边敷着药边对它说话,转移些它的注意力:“你这次肯定是大伤了,已过去半月之久,身形却还无法收缩自如若以前,好像是某种能力的耗损。”君芜抬头望了望它,摸了摸它的龙头,又觉得奇怪地微微一笑:“有时觉得你的出现很神奇,有时候又觉得你的出现,怪的很,却又像是宿命将我们安排在一起。”
“咕……”小呆蹭了蹭她的脸颊。
君芜用纱布花了些功夫才将它伤口绑好,许是碰到小呆的伤口,它:“咕!”地叫了声,君芜忙放轻了些力道。
待弄完,过去见它一双龙目水汪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