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娘……”温子洛的情绪终于渐渐的缓了下来,整个人依偎在独孤汐怀中哭的不行。娘当初一个人的无助,她能够体会,那样的无助真的没办法。终究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独孤汐轻轻拍着温子洛的后背,默默的流泪道:“当初,我原本想着好好的生下你,即便是找不到璧哥哥,我也应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可是没想到,你死了。我连活都不想活下去,又何谈什么接受衡哥哥,重新开始,好好过呢。直到后来,你重新回到娘身边。可那时娘的心已经再经不起一点儿波澜,实在没办法再给你一个真正意义上完整的家。”

“洛儿,你原谅娘吧。”

“不。”温子洛摇头道:“娘,洛儿没有什么资格说原谅你,洛儿只是心疼父亲。”一想到温衡道那张含情脉脉看着独孤汐的脸,温子洛瞬间又哭的不行。

娘错过了一个这么爱她的人,真真是太过遗憾。而父亲的心,该是怎样痛,她无法想象。大抵这世间,多得是爱而不得吧。但那个璧哥哥,她真正的父亲究竟是谁?

为何会如此神秘。

独孤汐一听温子洛这话,瞬间半晌无语默默流泪哭的不行。有些事,过了这么多年,已很难再说清楚,无法说如果。有些人,他曾来过,便再也无法忘掉。

“洛儿,衡哥哥他从来就疼我。所以,他一定会原谅我。不然他不会默默守了我这么多年。人啊,总爱说什么将来说什么下辈子。可我记得衡哥哥曾对我说这辈子拥有过就好,下辈子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因果轮回,命运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无论怎样,终究都怨不得。”

独孤汐缓缓闭上双眼,想起当年看到李施柔与温衡道在一起时的情景,想起她看到牙牙学语的温子初时,她曾是那样的伤心,短短几天,仿佛是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完了。她与温衡道之间,到底是谁耽误了谁的幸福,谁又说得清楚呢。

但衡哥哥真的不欠她什么,任何人都不欠她什么,只除了璧哥哥。若是见到了他,她一定要问她,为什么久久不回山谷找她。他的一次不守时,耽误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还有洛儿的一生。

是夜,繁星如钻,闪烁其间。远处芳草幽幽,碧树参天。

微风吹起车帘,吹入车内,拂过独孤汐与温子洛的脸庞,带着气流间的燥热。

马车辘辘前行,欲要赶在天亮之前到达千昙镇。

独孤汐与温子洛彼此的情绪都渐渐冷却下来,默契的不再悲伤。

吃了块糕点,独孤汐指着天上的星星笑道:“洛儿你看这里的星空还是如当年那般明亮,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绿琼一听,却是笑了,道:“这夜空,每天晚上都在变化,都隔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变呢。大夫人你呀,是不是看花眼了。”

温子洛却是轻轻一笑,戳了戳绿琼的脑门道:“这变得是夜空,不变的是感觉。”

温子洛说罢,又看向独孤汐,只见独孤汐已然低下了头。有些事,哪怕隔了很多年,再想起来时,也是甜蜜的吧。这无关于年龄大小,甚至无关于这些年来的悲欢离合。

而温子洛看着这夜空,却是想起了独孤西谟。她与他也曾一同看过,很多次。

绿琼却是揉着脑袋,道:“小姐说这话,绿琼就听不懂了,什么感觉不感觉的,变了就是变了嘛。”

“的确,变了就是变了。”独孤汐看着绿琼笑了笑,未再多说什么,却是突然拉住温子洛的手,道:“洛儿,等我们到了千昙镇,找到当初的那个山谷,山谷里的那间茅草屋,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璧哥哥了。我想璧哥哥,他一定回去了的。说不定他还在这里等我们呢!”

温子洛盯着独孤汐,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娘眼眸中泛着光。

不待温子洛回答,独孤汐又自顾自的笑着说道:“洛儿,你别着急,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回家了。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回家……

慢慢的看着车外黑夜里的模糊风景,这一次,她温子洛真的可以有一个安定的家了吗。

夜渐渐地深了,马车却仍旧辘辘朝前飞奔前行。

独孤汐让温子洛靠在她怀中休息,却是喃喃的说道:“等到了那里,洛儿你就叫璧汐了好不好。璧汐璧汐,多么好听的名字。当年,璧哥哥说如果有了孩子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与他急,说要是一个儿子怎么办……”

温子洛默默的听着独孤汐的这些喃喃自语,忽的想起那年在丞相府后院那块刻有“璧汐”二字的灵牌。她起初想不通为何会是璧汐,而今总算是明白了。

“回家,回家……洛儿等天一亮,我们就到家了。你不知道那山谷有多美,漫山遍野都是昙花,它们开花的时候最美了。家门前,还有一个小湖,我就是将那锦盒扔到那个湖中的。也不知道璧哥哥有没有找到,他说那玉石非常重要。这么多年他若是还没有找到,怕是该急疯了吧。”

……

夜静的深然,像是无形的手渗着血,将这一切统统包围,尽握于手中。

温子洛心中想着娘说得那个家,沉沉睡去。很久很久,她已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个觉。

可惊醒往往只在一瞬间。

当温子洛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绿琼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而车外仍旧是黑夜,却站着一群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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