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还在逐渐增大,街边大树被风吹得歪倒一边,地面上积起了不少水。而此刻距离挂断电话,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斯阳等着等着,竟觉度秒如年。
胡思乱想时,耳际似听见清脆风铃声,楼梯上紧跟着是沉重脚步声,几下便消失。
她霍地站起。
似是在响应她,帘子下一秒就被一双大手分开,人还未到,先有不少水滴落下,在地板上聚集成小小一滩。
因为堵车车停的较远,即便是打了伞,一路过来也有小半身被打湿,尤其发丝湿漉漉滴着水,但他毫无所觉,只一双黑眸一秒锁定她所站的位置,一动不动。
那直直又灼热的眼神看的斯阳喉间发干,想好要说的话在这一瞬全数忘记,她极慢移开视线,瞄见地上的水连忙扯过餐巾纸递过去。
“擦一下吧。”
厉北辞没动,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才接过。就这么几分钟,猫咪又开始大声叫起来,有几只甚至不安地踱来踱去,背脊耸高毛发竖起。
斯阳知道它们又开始紧张了,连忙蹲下抚摸,只不过半晌依旧效果甚微。她正不知怎么办,身侧便有人走过,笔直往活动室而去。
一开门就能看见一地的玻璃,雨水斜斜下进来,地上浅浅发光。厉北辞反手关上门,快速将活动室里无法碰水和重要的东西转移,才回到她身边。
“这些玻璃都有安全隐患,全部换掉吧,”他沉吟,“先把它们接回家。”
斯阳诧异:“现在吗?”
厉北辞嗯声,转而已经去收拾东西拿猫包。
“它们在这里没有安全感,先接回去,过两天会好些,再送回来。”
斯阳心知这是最好的方法,毕竟咖啡馆现在并不安全,而猫咪们大多又受到了惊吓,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休息。于是也不迟疑,她点头答好。
帮着一起收拾,两人很快打包好,斯阳给活动室的门上了锁,回身见他拎了满手准备下楼。
“慢点走,”她两步追上去,趁他还没离开,又补充,“小心点。”
笔直身影已经伫立在楼梯口,手中雨伞滴下的水蜿蜒而下,湿了一片。听言他微微侧身,一瞬不瞬看着她,一直到她躲开,才勾了嘴角,眸里糅杂了淡淡的笑意,嗓音低哑。
“我很快回来。”
斯阳想应声,可他已经离去,就目送他背影消失,侧靠着门框等待。
的确很快回来,因着东西多又只能一只手拿,这样来来回回好多次,才搬得差不多。只剩最后一袋子猫粮,斯阳提前抱着下楼,锁好门等他过来。
雨势好像小了一些,但路上的积水却因来不及排放而越来越深,斯阳低头瞄了眼自己的帆布鞋,已经做好等会儿全湿的准备。
正想着,不远处便有挺拔人影穿过层层雨幕朝自己走来,风很大,他手中的伞却握的很稳,径自走至她面前,将她纳入伞下。
“走吧!”原本微哑的嗓音似含了雨水的湿意,更是沉重。他将伞往她那侧倾了倾,与她并肩离开。
还没走多久,就碰上了积水,看上去足足有七/八厘米深,斯阳低头看了眼已经湿透的鞋面,内心瀑布泪继续走,刚踩上水面,忽被往后一扯。
她不明所以地偏头去看他,却忽闻:
“可以抱你吗?”
斯阳愣住,还来不及说句话,又听一句“冒犯了”,腰间便被炙热长臂搂住,随着双脚离地,就这样被他单手抱着走过了积水。
“……”
很快回到车上,平稳回去。一上楼厉北辞就先找了两块大毛巾,一块给她一块擦猫包,而自己走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其实斯阳身上没什么水,顶多膝盖以下有些湿,毛巾擦擦也就差不多。她很快放了猫出来,又开了不少好吃的罐头给它们,好不容易才让几只情绪相较紧张的平静下来。
窗外狂风暴雨还在继续,室内却是与之相反的安宁平静,累了一整天,斯阳脱力侧坐在沙发上,撑额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