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是心善,虽然嘴上不说,却常常替人着想。
陈叔仔细体味他话里的意思,恐怕还担心他这把老骨头熬夜对身体不好。
“是,先生。”略显苍老的男人笑笑,慢慢退出去。
屋内重归宁静,可以听见手表“嘀嗒嘀嗒”的转动声。
向哲一直坐在床前,默默的守在范可洁身边,不眠不休。
当白昼来临,朝霞在山头照耀时,沉睡的女人动了动眉毛。
“……”
向哲疲惫而焦虑的眼中划过一丝欣喜,在对上她目光的同时,又变得冷漠如常。
范可洁张了张唇,看到冷峻的男人脸色不太好,小声问:“你在这里陪了我一个晚上吗?”
“没有,我刚来。”他淡漠的启唇,“大概晚一点,你们范家就会来人。”
范可洁:“……”
慢慢回忆起发生的事,她眉头微皱。
不敢相信,她居然被人打了!
会是谁呢?张青青?白莲花?
十来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划过,仇人实在太多,反而让她猜不出来到底是谁对她下狠手。
“我已经派人去调监控了,应该很快能查到。”向哲看穿她的心思,为自己的行为做补充,“到时候你们范家的人来了,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又是一口一个“范家的人”……
在他的心里,只要与她有关,都是外围事件罢了。
范可洁早就习惯这种被拒绝的感觉,也不在乎,就睁着眼看雪白的天花板。
她头上有伤,不能乱动。
对着一个讨厌她的木头,也无话可说,只能无聊的发呆。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
范可洁斜眼,看到陈叔提着东西,对她慈祥的笑,“夫人,你醒啦!”
“恩。”她开心的回答。
终于不用再面对和向哲独处的沉闷。
陈叔把东西放到柜子上,转身道:“先生,我把夫人和……”,他看到向哲的脸色一变,将“您”字吞下,当即改口,“的衣服,你们的早餐带来了。”
向哲点头,示意陈叔把饭盒打开,陈叔心领神会,将早餐送到范可洁面前,“夫人,要不要吃点东西?”
☆、第三十章 要她离婚
范可洁点头。
陈叔慢慢扶她起身,却没有要把碗给她的意思,反而走到向哲身边,声音恭敬而充满歉意,“先生,我在外面等夫人的父母。”
“?”
范可洁不明所以,难不成要向哲照顾她吃饭?
目光落在优雅的男人身上,她表示不敢劳烦大驾。
她以为向哲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谁知他一言不发,便看陈叔退出去。
少了调节气氛的人,场面瞬时又重归尴尬。
窗外树叶飘落,打旋,有的带着青黄停在窗沿。
“你饿吗?要不……你先吃?”
范可洁试着让彼此不那么沉闷,于是提议。
其实她现在很饿,但不可能麻烦这个恨她入骨的男人,只好把话题转移。
向哲淡漠的眼神没有变化,起身为她把桌子放在面前,然后打开床头柜上的饭盒,把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桌上。
“你先吃吧,我不饿。”他修长有力的手拿起汤勺,盛了些粥给她,“慢些嚼,别扯到伤口。”
怔忪。
范可洁睁着漂亮的眼,对向哲眨了又眨。
这厮突如其来的关心着实惊到她了。
“怎么?怕我下毒?”
男人冷冰冰的挑眉,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我折磨你,不需要费尽心机。”
“……”
不可置否,向哲说的实话。
范可洁对他的爱是浸入骨髓,难以根除的,以至于她最近都越来越受影响,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他的事。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解释,“我想你应该也饿了吧……”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犹如蚊呐,但向哲清楚的听到——她在关心他。
语气随之软下来,向哲英俊的面庞在白色的阳光里尤为令人流连,“知道了。”
被吹得温热的粥递到范可洁嘴边,范可洁乖乖的张唇,慢慢的吞下,脑中一片空白。
她又想起那个吻,脸颊浮上浅浅红晕,竟有几分羞涩。
面对如此熟悉的人,她居然羞涩!
范可洁无法抑制加快的心跳,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没脸没皮,忽视了向哲看她的视线,带了笑意。
时间八点半,向哲说有事,便先出去了。
陈叔站在门外,看拿着袋子出来的向哲,明白他要换衣服,准备引路,他叮嘱,“看好她,我自己去就行。”
慈祥的笑挂在嘴角,陈叔连连点头,开门进屋陪范可洁。
走廊安静无比,偶尔有人过的脚步声。
优雅的男人换好衣服走在光洁的地板上,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他停在病房边,放在门把手的好看手指顿了顿,转头,看远处快步跑来的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长相精致,梳理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与他视线对上,脸霎时阴沉无比。
“你这无能的qín_shòu!”范冬在病房外止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骂道。
他最宝贝的妹妹嫁给向哲,不幸福便罢,居然还被人打伤住院!要他怎么不气?
向哲一脸冷漠,不言。
“怎么?承认了?”范冬嘲讽的勾唇,与范可洁相似的眉眼透出狠意,“我警告你,我不是我妈!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让她受伤!”
他推开向哲,往病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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