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尉迟元在背后用剑刺穿了乙萼!
“嗤”一声,尉迟元猛地拔出剑身。
被剑刺穿的乙萼顿时又吐了几口鲜血。而后便像一只没有风可驾驭的风筝。在空中直坠而下。她重重地摔向地面,倒在拓跋若的身际。倒下之后,还不忘努力地睁眼。瞪了瞪惊恐万分的冯清如,最终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没有人会在意乙萼的死,也没有人会记住她的死,除了他。
“妹妹!”乙浑一声长啸响彻天际。而后痛哭流涕。
“太后!陛下!让您受惊了!”尉迟元南征北战,见多了生死之事。对此早已是司空见惯。何况是对付这么一个心机婊,他更是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杀得好!她本就是该死之人!”拓跋弘交口称赞。
“他们现在已经死了,生前的一切恩怨也都过去了!毕竟他们是先帝的亲人,你们就好生安葬他们吧!”冯清如目露神伤。说完便揽着拓跋弘意欲转身离去,她不想再看到更多的杀戮。
“清儿,那他怎么办?”小新成瞥了一眼还在失声痛哭的乙浑。
“他?”听见小新成唤着自己。冯清如却顿住了脚。她转身看了一眼乙浑,只是冷酷无情地说道:“杀了他。给陆司徒陪葬吧!就当哀家给陆司徒的礼物了!”
冯清如着实恨透了乙氏兄妹!
冯清如说完,便扶着拓跋弘跳上马去,继而带着一脸忧闷而去。
血夜迷离,杀伐骤止,浩浩荡荡的精兵也紧跟着拓跋弘与冯清如的离去而拔步归营。一场宫变,便在这中慢慢升腾,而又渐渐消寂。
为了谨防再有第三个祸乱朝廷的乱臣贼子,众臣建议冯清如临朝听政。
平叛两日后,冯清如便与拓跋弘一起登上了朝堂。她头戴凤冠,一袭大红凤袍,齐坐在拓跋弘的身侧。她眺望着朝下齐站的众臣,心里不禁升起一丝丝至高无上的自豪感。
朝下众臣齐贺“陛下”、“太后”,仿若二圣同尊。
冯清如不知道,她这一坐,到底会坐多久。
入夜,皎洁的月亮躲在轻如柔绢的云朵间,害羞地撒下一片素洁的光辉。它偷偷看着云下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也偷偷地看着紫楼上伫立的冯清如。
冯清如独自站在紫楼之上,凭栏眺望,思绪万千。她看着这繁花似锦的国都,心里更是空荡荡了许多。她挡不住胸口偶尔泛起的寂寞,只更思念起拓跋濬来。
不知不觉,濬哥哥竟已走了半年多了。
“清儿!”小新成不知什么时候寻了冯清如而来。
冯清如闻声,便已知道来人是谁。她没有回头,只是深舒了一口气,而后看着无边无垠的辽阔疆土,心里泛起的涟漪,却又死一般得沉寂下去。
“清儿!”小新成徐步走上前来,他站在冯清如的身畔,含情脉脉的看着。
听见小新成又唤了一声,冯清如只微微地侧了侧脸,她两眼仍注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小新成见冯清如仍是无动于衷,便抬手轻扶住她的双肩。他温柔地转过她孑然独立的玉身,柔情似水地凝望着。
冯清如转过身,只怔怔的看着小新成,也不言,也不语。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新成看着冯清如眼光中残留着一丝丝悲伤,眼角上还带着几根泪痕,睁大的双眼,犹如夜空一样深邃、神秘,却又暗藏着烁烁明光。
他心动,更心疼了起来。
“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小新成轻轻地揽她入怀,疼惜地说道。
他知道,冯清如又是想起了拓跋濬。
冯清如伏在小新成的肩头,仿佛真的找到了可靠的存在。
她的泪水轰然决堤,瞬间泛滥成灾,而后肆无忌惮的横在云鬓花颜之上。她心里难受的很,近来接连发生的事实在让她措手不及,就连拓跋濬病故,她都还没来得及痛快地大哭一场。
她是有多么想念拓跋濬,多么想念他还陪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日子。
痛哭了一场,冯清如心情稳定了许多。她伏在小新成宽广而温暖的胸怀,不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