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得什么委屈!或许现在,我反而可以为父亲母亲洗脱冤屈了!”冯清如知道叔叔冯邈叛国一案后,不禁也有了心事。
“平反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过,哥哥还想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陛下与王爷,你到底爱的是谁?”冯熙当着冯清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直言相问。
“我心向的,是小新成!”冯清如蹙起蛾眉,面色凝重地说道。
向着他,又能怎么样?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注定是遥遥无期了!
冯清如心里又升起一丝悲伤。
“好吧!哥哥知道了!不管怎样哥哥都支持你!”冯熙一副坚决的样子。
“嗯!”冯清如轻应了一声,而后又继续沉默。
冯熙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一丝心酸。他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对小新成念念不忘的。
只是,这又能作何改变,她注定是陛下的女人。
……
三日后,前朝后宫的人们集聚一堂。
铸钱所中,温度极高,众臣才进来一会便犹如置身于铁炉之中,每个人都衣衫尽湿,汗流浃背。堂正中有张长案,仿佛是用了粘土制成。长案之上还有几个蜡模,蜡模旁边摆着几个石制的瓢,看起来极为笨重,这定是舀金水用的。长案的一侧是个约有二三平米的冷却池,池中寒水清澈,正是浇铸之后准备冷却金人的位置。长案的另一侧还有一座竖炉,炉下烧的通红,炉中金水翻腾。炽热的金水犹如从地底流出的熔岩,热潮逼人。只要人的身子略微靠近,便会觉得热火朝天,蒸的人皮干肉燥,人人皆避而远之。
早已经闻听选后一事的乙萼和李萌生,心中也已经蠢蠢欲动。她们无不希望借助手铸金人成功而一举登上后位。这次她们身着华服,挺着大肚前来,却是心怀鬼胎,心思一个比一个诡。
两人心中抱着必胜的决心,意欲扫平对手,尤其是冯清如。
这乙萼不是个善茬,众人皆知。只是这李萌生人前却还装作一如既往的心善,而背地里却也是止不住的阴谋诡计,只叫人防不胜防。
冯清如并不知道,自从她中毒滑胎之后,李萌生再也不是冯清如那个单纯的萌生姐,如今的她只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赢得拓拔濬的欢心。
李萌生早已准备在手铸金人上搏上一搏。
不过,说是众妃手铸金人,却也只是个冠冕堂皇的名头罢了。实际上,工匠们会提早为他们准备好一个个蜡模,到了手铸金人的时候,众妃只要往里浇铸即可。这蜡模乃是采用蜜蜂的蜂蜡制成,约有三十公分大小,形态各异,皆是一些孩童的模样。
不过这浇铸看似简单,想要一举铸成也没有那么容易。没有浇铸经验,又提不起重物,耐不起高温烘烤的这些娘娘们,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机会。
陛下驾到!--
抱嶷声如洪钟,哗然骤止。
众人皆俯首跪地,不敢再吵吵嚷嚷。
拓拔濬龙袍加身,步履不停,首先走进堂中。身后还紧跟着头戴毡帽,穿着紧身胡服,脚蹬马靴的冯清如。她这身行头乍一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准备轻装上阵作战一般。
拓拔濬坐于长案对面,身后众臣,左右各站一列。冯清如直奔着长案前自己空了许久的位置。
冯清如站稳身,与李萌生相视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拓拔濬左右扫了一眼,看众人已经各自就位,便对抱嶷点头示意。
抱嶷领命,便说道:“陛下有旨,各宫嫔妃手铸金人选后仪式正式开始。成则立,不成则不立,即刻生效。”抱嶷又转过身说道,“娘娘们,开始吧!”
说罢,乙萼、曹夫人便亟不可待的拿起面前巨大的石瓢,便想要去舀炉中炽热的金水,李萌生、悦夫人紧跟其后,而冯清如吸足了一口气,也双手握紧石瓢,准备舀水。
石瓢略重,曹夫人拼尽蛮力超在乙萼的面前。两人首先颤颤悠悠的走至铜炉之前,不约而同的停下,喘息了一会。
曹夫人早已经被烤的承受不住,只是满头大汗,双手湿滑,她抬眼看了看乙萼,见她也正擦拭着自己的汗水,心中又暗自窃喜。她猛的起身,攒了一股狠劲,咬牙切齿的舀起炉中的金水,便欲折回原路。
乙萼跟在曹夫人身后,只看曹夫人得了先机,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恨得牙痒痒。
“就你,也想跟我争?”乙萼心中暗想。
突然,乙萼媚眼一眨,一个想法便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左右瞥了一眼,趁众人没有留意到曹夫人之际,瞅准曹夫人转头回身之时,却一把踩在了曹夫人的裙角。
曹夫人当即便被匡了个神,举着盛满金水的石瓢左摇右晃的冲入冯清如她们之中。
“清儿!”
☆、第七十四章 成败在此
众人惶恐。
金水从石瓢中四溅而出,迸出的火花碰到什么,便燃尽什么。
冯清如忽的反应过来,看到这炙手的金水正奔着自己和李萌生而来,只“咚”的一声,扔下手中的石瓢,连忙将前面的李萌生硬拉了回来。而后,两人闪电一般抽身站到一侧,直勾勾的看着这致命的石瓢与自己擦身而过。
扑通!--
众人惊呆!
曹夫人双手一滑,石瓢摔落在长案之上,金水迸溅四射,撒满一案,到处流溢。曹夫人控制不住自己前倾的身子,只看着自己眼将要摔进这熔岩之中,便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扶住长案,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