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叹了一口气做惋惜状,不过对于姿色一般的女子来说,出宫嫁一个身份地位相当的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也许是最好的归宿了。
其实长生是有机会去太子府的。宇文昭仪为了拉拢李建成,从身边信得过的宫女中挑年轻美貌的送去太子府做姬妾,而夺储正炽的建成对父皇身边的宠妃极力讨好,她若去一定会受到厚待。
而秦王妃长孙氏为了丈夫的事业,千方百计讨好当时最得宠的宇文昭仪,重礼求她以长辈身份赐秦王几名姬妾以示亲厚,并承诺一定优待,宇文昭仪一来看在重礼的面上,二来为了在秦王身边埋下耳目同意了。
两次都挑中了容颜美丽且又信得过的长生,后来又嫌她仪态和气度不佳放弃了。
只是她不知,长生为了避免这样的命运,从入宫那时费了多少心思丑化自己。
她不愿去服侍当今皇上以及任何皇子。年届六旬的李渊太老了,玄武门之变后做了太上皇又活不了几年,秦王李世民的另一个爱好是收集绝色美女,若论贤良能干又无人能及正妃长孙氏,不年轻不是绝色又不够贤良的长生在他身边注定被埋没。
而建成和元吉天命不久,其他皇子命运难测。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不但杀了建成和元吉,连他的妻妾子女尽数屠尽,与他们亲厚的宗室和皇子不是被杀就是被贬,长生不想眼睁睁的送死。
高大巍峨的兴安门就在眼前,临走之际,长生拉住喜儿的手,恭恭敬敬地同周嬷嬷行个礼,正色道:“喜儿如今服侍宇文昭仪,宫中帮派林立矛盾重重,想换个去处很难,还请嬷嬷看顾些!”
周嬷嬷虽不明白长生的意思,但还是郑重其事的说:“放心吧,我一向颇疼喜儿,自会顾她周全。”
长生稍稍放下心来,喜儿不过是宇文昭仪寝宫中最末等的打杂洒扫宫女而已,就是有祸事,应该罪不及此吧。
站在兴安门外,隔着执戟的护卫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重重勾檐重瓦,挥手示意周嬷嬷与喜儿回去,有些遗憾关系亲厚的菊香忽有急事没能来送。
从此这宫里各色人等,对她亲厚的、苛刻的、算计的、厌恶的,全部再与她无关,她只需等父兄接她回乡就可。
转过身,她的心却沉了下去,家书早已捎到,兴安门外却没有任何马车或他父兄的影子。
对宫外生活全然陌生的她,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愿跟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二来鉴于近年来穿越人改变历史的事越来越多,她怕历史被那个穿越为李建成的人给改了,所以实在不能肯定到底谁继承了李渊的皇位,干脆一走了之,等天下大事定了以后再说。
☆、第2章、前世今生
长生不敢远离,挎着小包袱,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等待家人来接她,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兴安门外的情景。许是他们稍稍来迟了一些也说不定,反正现在还早,且等等无妨。
她的包袱里有四十多两碎银和一些铜钱,一部分是攒的,一部分是相好的姐妹赠的,此后回到远在晋北农村的家中,她无论是嫁人还是不嫁,可能一辈子再也出不了这么远的门,再也进不了京。因此她打算路上好吃好喝、边走边逛地回去。
包袱里还装着关系亲厚之人的赠品和回乡文书。这个文书用以证明她不是逃出宫的,而是役满回宫,回乡之后去县衙交了文书,重新落户到娘家或夫家,从此不再是宫奴,只是与宫里没有半点关系的民女或民妇。
最重要的是身上贴身藏着三百两银票,一张是宫女司发的返乡费,一张是她除月银之外靠打赏攒下的,一张是临走前她服侍了八年的宇文昭仪按照旧例赏的。她打算给父母一百两改善家里的生活,其余则悄悄地藏起来等待观望再说。
秋日的长安,繁华而从容,皇城外店铺林立,大街平整笔直,来来往往的男女大都衣着讲究,透着一种京城人的自得和闲适。
长生好奇地看着,眼神明亮,嘴角翘起,心头涌起淡淡的欣喜和向往,要不是怕家里人来了找不到她,她真的好想逛逛这大唐的长安城。
她是略知道历史的,玄武门之变后,长安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繁华安宁的,当时世界的经济文化中心、最繁华热闹的城市,女子云鬓高耸、华服浓妆,袒胸露乳,是古代封建王朝中女人活得最风光、最恣意的时代,听着就让人无比的神往,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想留在这里。
八年前,真正的长生年刚十二岁,被征入宫时,坐在马车上日夜颠簸感染了风寒,又没有很好的治疗和照顾,竟然混归西天。
而她那时刚刚大学毕业又找到了工作,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
十二岁时她父母意外双亡,亲属帮着办完父母的后事之后,没人愿意接过这个包袱,家里就剩下姐妹二人,她的姐姐也刚十七岁,叫肖锦媛,她叫肖锦姝,父母的昵称她们为小金圆、小金猪。
她和姐姐住在父母留下来的两居室房子里,靠着父母留下来的积蓄和双方单位的抚养费相依为命,生活上倒也没受什么苦。姐姐大她五岁,对她很细心很疼爱,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长大,为了她甚至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提前工作。
那个中午,姐妹俩决定先去外面吃饭,然后去给她买适合上班族穿的衣服鞋子,姐妹俩象往常一样手拉手,准备穿过马路去那家餐馆。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常常想,如果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