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捏紧起来,他的心乱了节奏,赶紧拨打另外一个号码,沉声问,“她在哪?”
那头的女声立即道,“齐小姐那边的信号源一直断断续续,无法准确知道她的位置。”
他低沉的嗓又冰沉几分,“我问你她到哪去了?”
“瑞江滑雪场。”
电梯门叮地一声到了一楼,陆北深飞步就冲出夜总会大厅,拉开车门滑了进去,老何从后面追过来,只看见一抹飞驰电彻的车影。
—
趴在缆车箱里,齐小曲已经陷入了迷糊不清的状态,就像被人扼住喉咙,氧气在一点点抽走,巨大的窒息感压迫着她逐渐走向死亡。
手机铃声一直在连续不断地响,头顶的铁柱又一次尖锐地发出声响以后,她撑开了眼睛,抽走的神智又回来几丝,眼角的余光扫到手机在闪光,她爬了过去摸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涣散的瞳仁骤然一收,点开接听键。
男人焦灼的声音传入耳朵,“告诉我,你在哪个位置?”
她往左侧看了过去,“我身旁有座铁塔。”
“还有些什么?”
她的嗓音夹着一丝怕,“有一只雪豹在下面,缆车箱出了问题,我马上要掉下去了。”
那边瞬间沉默三秒,他道,“别挂电话,我马上就赶过来。”
“你怎么赶过来,你在川洲,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听见她在那边失控的抽泣,他整颗心都在揪紧,柔着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很快就到了。”
车头一转,往一处坡开上去,他记得这边一公里不到有处私人机场。
“陆北深,我好怕,我不想死,摔下去应该很疼吧,下面还有只豹子等着吃我,我死了还要尸骨无存了。”
“别说傻话,”听着她在那头恐惧地哭泣,他的心彻底乱了,“告诉我,缆车箱哪出问题了?”
“固定住缆车箱的铁柱裂开了,好像是松了一颗螺丝,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乖乖地别乱动,只要二十分钟我就能赶过来。”
“可是我好冷,我怕我等不到你过来就要冻死了。”
他急红了眼,“跟我多说话,不要想别的,千万别睡着。”
“宝莱……”
听不见那头回应,他紧张地唤她,过了会,她低哑地嗓再次传来,“陆北深,我是不是齐小曲?”
他眉眼微微一怔,继而轻笑,“以为你这三年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个迟钝的小傻瓜。”
听着淡淡地宠溺语气,她仿佛被一阵暖风拂过,似乎也不那么冷了,她盯着头顶黑漆地缆车盖,仿佛变成了黑夜,有星星在闪烁,其实她早就有了疑惑,从他嘴里只是更加证实这个猜想,同时,曾经的那些对话在脑海里清晰地回荡。
——你失忆前有个男朋友!
——他是你爱的人!
——就算忘记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无所谓吗?
——重要的人?
——世界上最重要人不是父母么?我没有父母,怎会有人重要过他们?
曾经有人提醒过她,只是她从未放在心上,当她猛然意识,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
冷冽的风再一次席卷而来,她的全身彻底冰冷,勉强撑着的眼睛,终究是沉沉地合了下去。
宝莱……
夜宝莱??
那个男人的声线在不断传来,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逐渐没了意识。
—
齐小曲打开眼皮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陆北深,男人闭着眼睛靠在床边的椅子上,俊脸眉目如画,五官刀刻一般,窗外的一缕阳光洒进来,在他身上笼罩着柔和的光。
她稍微动一下,他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她醒过来,嘴角轻轻扬起,起身替她盖好被子,“肚子饿吗?”
她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两天。”
她顿时坐起来,一下捂住头部,感觉有些头晕目眩,陆北深接住她的身子,拦腰将她抱到火炉面前的椅子上,柴火在噼里啪啦脆响,一室都是暖融融。
她发现这居然是在山顶的九喜酒店,她并没有下山,她偏过头看他,“谢谢你救我。”
陆北深微微皱眉,不是很喜欢她这样礼貌,无形中似有距离。
外面有人在扣门,他走了过去,接过酒店服务生送进来的餐盘,上面有清淡的饭菜和粥,适合病人养胃,齐小曲扫一眼,忽然觉得真饿了,看样子似乎很美味。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他盯着她嘴馋的模样会心一笑
“我自己吃。”
齐小曲没有被人喂吃的习惯,吃得津津有味,他在旁舒了眉目。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她这才注意到身上换了套柔软的衣裤,有些不确信地瞪大眼睛,“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