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我舍不得你走。为了我,能留下来吗?”她眉间尽是藏不住的难过,很真切,也很真实。
安笙凝望着她,有片刻的呆愣。同样的话,停留在记忆深处,好像有个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你终究是个女孩子,并且是个娇美可人的女孩。太容易,让人心动。”
他说:“为什么不敢承认喜欢我?”
他抱她,对她说:“如果觉得吃亏了,我可以为了你,留下来,再娶你。”
……
不,不能再想,不要再想了。
那些奇怪的画面总是无缘无故的涌入她的脑海,永远也让她辨不清虚实。
安笙突然失控的挣脱君雯的手,她踉跄的后退,不停用拳头捶打着发昏的头脑。
“若,若离,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君雯看着她的举动,拉住了她的手。
安笙渐渐地清醒过来,失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想起了无关紧要的事。”
君雯看起来不开心,低着头说道:“其实除了皇兄。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起初只是为了想利用你对付皇后。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对我是真心的,还三番两次的用命护了我,我不想你离开,可不可以留下来?”
她的语气有些哽咽,似乎再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
安笙感觉特别的无奈,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傻瓜,一直以来,她们的友谊不过建立在相互利用。
一连又过了几日,安笙闭门不出,伤口好得七七八八,张太医的药很有效,几乎没留下伤疤。
小雨绵延不断,下了几日才停歇,安笙靠站在窗前,手中随意的把玩着那颗从烈火中带出的檀木珠。
她眉心深锁,清冽明眸深若寒潭。思绪渐渐陷入回忆。
☆、第73章 昨夜,你们?
她总觉得像是忘了些什么?像是丢了些什么?可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只觉得心空荡荡。
她好像记得,有一个人对她说过:“金银珠宝太过俗气,反而配不上你,这是千年檀香木所制,传承千年,独一无二。”
而后她好像也回赠过那个人什么,只是她一点也记不起。
安笙迷惑了。她究竟遗忘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会在冰棺里沉睡三年?
思虑间,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君雯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披风还夹带着雨水:“公主怎么来了?”
君雯在阿湘的服侍下褪了外袍,接过热茶饮了口,才道:“我怕你会瞒着我就偷偷的走了,所以就出宫来看看。
对了,我听张太医说皇兄的伤势一直未愈,昨儿个还高烧不退,我出宫这会才好不容易睡下,真是让人不放心。”
“不是已经正常上朝了吗?”安笙关了窗子,不以为意的问,但不难听得出来公主也是刻意提起的。
“除了硬撑着,他还能如何。朝堂上有哪个是让人省心的。”君雯叹了声,闷闷的又道:
“也不知道是在和谁怄气,汤药送进去都被打翻了,现在养心殿中都乱作了一团。”
安笙沉默,秀眉微蹙着,从一旁取了本书册,青葱指尖随意翻动着,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响。
但究竟能看进去几个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从宫中带了些可口的点心回来,你要尝尝吗?”君雯又问。
“这里什么吃的都有,公主出来一趟还带东西,也不嫌麻烦。”安笙出声回答,心思竟不在这里。
午膳刚刚被摆上桌子,安笙夹了块点心刚放入口中。
宫中的马车就停在了客栈的门前,常德形色匆匆的走进来,俯身一拜:“老奴参见公主,贤妃娘娘。”
“呦,是哪阵风将公公您给吹来了。”君雯轻笑,吩咐侍女看茶。
“公主折煞老奴了。”常德躬身俯首,面相安笙,忧心忡忡的说道:
“贤妃娘娘,老奴能麻烦您跟我走一趟吗?”
安笙尚未开口,君雯抢先问道:“若离,饭还没吃就要走?不知所谓何事?”
“老奴不敢妄断圣意,娘娘一去便知。”常德答道。
安笙放下碗筷起身,半斤取了披风给她系在肩上。而后,她便随着常德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车夫手中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骏马四蹄扬起,快速的在官道上疾驶。
马车内,常德半跪在安笙身前,凝重道:“还望贤妃娘娘见谅,此番并非皇上召见,而是老奴自作主张请娘娘入宫。”
安笙一愣,假传圣旨可是死罪,常德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德公公有话还是起来说吧。”她伸臂虚浮了一把。
“这几日皇上的伤势反复,又不肯喝药,连张太医都束手无策,老奴心想,宫里恐也只有娘娘能劝得动皇上。”常德忧心忡忡的回道。
安笙皱了皱眉,眸色深谙了些许。又问:“皇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几乎是遍体鳞伤,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是,伤势未愈就强撑着上朝,又不肯喝药……”常德甚为无奈的摇头。
三言两语间,马车已停在养心殿外,安笙随着常德步入内殿,入眼处竟是一片狼藉,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了满地。
张太医哭丧着一张脸,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见到安笙,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大步迎了过来。
“贤妃娘娘,你总算来了,交给你了。这药要趁热喝。凉了就失效了。”张太医不由分说的将白玉药碗塞给她,脚下抹油,逃的那叫一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