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她几乎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淡忘那段感情,却不想如今又陷入了另一段感情。
君修冥的这张脸,与他生的很像,但他们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她淡漠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皇上没有我,也是一样的,或许,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毕竟,有这样一个人,曾在你生命中出现过,
曾在你心上划过一道痕迹,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忘记我的,你还有你的江山,你的责任。还有你心里住着的那个女人……”
君修冥将脸埋入她柔软的发丝间,心口莫名的抽痛不止:“够了,别说了,丫头。”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真的要永远离他而去。
而那却是君修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她会将他的心掏空的,他会失去所有的信念与方向。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样的痛,他再也经历不起第二次。
君修冥不想与她起争执,便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他没想到白楉贤与她只见了一次,就让她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心中也渐渐地明白。或许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并不如白楉贤重要。
从君修冥离开坤宁宫的那日后,他几乎有数十日都不曾去看她。
只是在偶尔的夜里,会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床前,凝视着她,至到天亮,才离开。
清妍却成了养心殿的常客。
安笙一面打探着公孙一族在朝中逐渐被削弱的势力,一面算计着柳妃与惠贵妃。
翌日,坤宁宫内,安笙不以为意,随意的翻阅着手中书册。
半斤快步跑入内殿:“娘娘,惠贵妃来了。”
她话音刚落,杨沁月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呦,姐姐这日子好悠闲啊,正当圣宠之日,与妹妹这昨日黄花就是不一样。”
惠贵妃摇晃着水蛇腰,在贴身侍女荷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安笙缓缓放下手中书册,眸光闲适的扫过杨沁月,含笑问道:“惠贵妃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当然,她这不过是明知故问,前两日,她和柳妃闲聊了几句,给足了暗示,今日惠贵妃找到她,只怕也是为此事来。
杨沁月站在她身前,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又道:“姐姐不请妹妹坐坐吗?”
安笙淡笑,对一旁半斤吩咐道:“宝儿,看座。”
“是。”半斤俯身一拜:“贵妃娘娘,请上座。”
杨沁月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之上,眸光却在半斤身上上下打量着:“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与姐姐说几句体己的话,都别站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杨沁月喧宾夺主的吩咐道。
半斤等人目光探寻的看向安笙,只见她轻摆了下手,众人才敢退去。
一时间,空旷的殿内。只剩下安笙与杨沁月二人。
安笙随意的把玩着杯盏,唇边笑靥浅浅,眸中玩味悻然。
杨沁月显然没有她沉得住气,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皇后是明白人,妹妹今日便也不绕弯子了。
你与我一向八字不合,当初你爹公孙衍是边塞的大将军,处处压着我的哥哥,现在,你又是皇上的皇后,荣宠远在本宫之上,本宫眼里可不容沙子。”
安笙一直含笑不语,静静的听着杨沁月絮絮叨叨。
这几年。虽然君修冥对公孙淑媛冷淡,但终究也纵容着她在宫里肆意妄为,掌管着六宫事物,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安笙低笑着,其实杨沁月从来没将公孙淑媛放在眼里,不然也不至于胆大到在她面前自称本宫,轻放下手中茶盏:“抱歉,还请妹妹恕本宫愚钝,并不懂妹妹话里的意思。”
杨沁月见她反应,心里开始打起了鼓,怀疑柳妃对她所说过话的真伪,眸中闪过狠戾之色:“皇后精明如斯,又怎会不懂我的意思!今儿我就将话挑明了说,本宫想要你在宫中消失,永远消失。”
安笙无丝毫惧意,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知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让本宫如何消失?”
她随意的拂了下衣袖,起身来到窗前,眸光淡落的看向窗外,一双墨眸逐渐深沉。
这皇宫再大,头顶也不过是四四方方的一片天,远不如万花谷一望无际的花海。
杨沁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润口,有条不紊的说道:“听说皇上近日又开始冷落皇后娘娘了,并且太后还在逐一的清除公孙一族在朝廷里的势力。
而皇上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难道还要在他身上抱希望吗?本宫不过是想帮皇后一个忙,送你出宫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安笙明眸微眯起,三分冷冽,七分暗嘲。
杨沁月自然说不出这一番话来的,背后必然是有人在为她出谋划策。所以这个人她料定是柳妃。
因为如今柳妃在宫里人微言轻,太后根本不信任王氏一族以外的女人,所以她必须依附于杨沁月。
安笙自然不会一口应承下来,嘲讽道:“贵妃娘娘所言,本宫该跪地磕头,谢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了?”
杨沁月说完,啪的一声将杯盏落在桌案上:“那也不必,不过是利人利己。皇后放心,妹妹可以给姐姐时间考虑,希望你不会让妹妹失望。”
话落,她便起身离开,在经过安笙身边时,还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杨沁月离开后,半斤匆匆步入殿内,担忧的询问道:“娘娘,惠贵妃没有为难您吧?”
安笙回头,清冷的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