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段日升都有种将自己带来的蛋糕丢进垃圾桶,然后转身离开的冲动。
她知道,欧阳恒从来都没有把她当过女人过,所以她当时真的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心。
已经有人将蜡烛从小袋子里掏了出来,甚至薛珊珊也已经将罩在蛋糕上的盒子拿开,漂亮的双层心型蛋糕,赤果果的秀恩爱。
段日升看着那个蛋糕,心碎成了渣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恒却看向了她,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当时真的就不想搭理他的,自卑又难过,都要哭了,眼圈都已经红红的。
可是最终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他转过身,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他跟前,语气很不好,问他,干嘛!
当时他也不说话,就指了指墙角桌上她带来的蛋糕,她没敢想他是要她把她做的蛋糕带过来,就又语气冲冲地对他吼了句,干嘛!
最后他无奈,站起身自己去将蛋糕提过来,打开。
众人看到她带来的蛋糕,一阵唏嘘和打趣,但讽刺嘲笑的意味居多。
可是那天晚上,她至今都忘不掉他说的话,他说,你们瞧不起段日升就是瞧不起我!今儿小爷我就是要吃这个蛋糕怎么滴!
那天晚上,他双手捧着她做的那个丑陋得都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形状的蛋糕,跟她合了影,然后他一个人将蛋糕吃了一大半,当然剩下的一小半全进了她的肚子。
那件事是她三十年来的人生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也是最感动的一件事。
虽然她知道,欧阳恒那天维护她不是爱情,更不是男人对女人的保护,而是哥们儿义气,可她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久。
如今再看着这张照片,往昔放佛就在昨日,她的耳畔甚至还回荡着他的豪言壮语——
“你们瞧不起段日升就是瞧不起我!今儿小爷我就是要吃这个蛋糕怎么滴!”
欧阳恒,如今又过去了五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话。
可我心里,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含笑着看着照片,段日升咬了咬嘴唇,大胆地开口调侃,虽然语气一贯的痞痞的,带着调侃和嘲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在时隔三年后的今天,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哟,我的欧阳大少爷,您老这是求欲不满吗?火气这么大,要不要姐帮你消消火啊?”
欧阳恒也是一愣,当真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脑子一热,破口而出,“需要啊,你来吧!哥还真就是需要了!”
然而,话一出口,欧阳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尽管是没有直接面对着段日升,家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他的脸仍旧是无法阻挡地如同燃烧的火,着了起来,连带着身体都滚烫起来。
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一时间,电话的两端,都是沉默,诡异的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还在紧张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期待着对方能够说点什么……
时间滴滴答答地就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城中心那整点播报能够响彻整个寒城的大钟“当——当——当——”地响起,两人这都才回过神。
已经是零点了。
“那个……”欧阳恒和段日升同时开口,却又同时闭了嘴。
“那个……”又是同时说了话。
最后是欧阳恒选择了不出声,段日升这才开口说:“那个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说完,也不等欧阳恒反应,立马就切断了电话,按着胸口狂跳的心脏,一张脸红得滴血。
可是没过几秒钟,她的手机却在手里骤然响起!
段日升被吓得不轻,尖叫着将手机就给扔了出去。
“居然敢挂我电话!”这边,欧阳恒愤愤然,再拨过去,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好你个段日升,把我的兴趣给吊了起来,你却想逃之夭夭,门儿都没有!
咖啡机里的咖啡早已经煮好,可欧阳恒却再也没心思去品尝。
甚至脚上的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这边,段日升坐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瞅着被自己摔坏的手机,简直都要疯了。
什么破手机嘛!就轻轻摔了那么一下,居然就开不了机了!
好吧,她承认,刚才的确力气有些大了,可是,那也不至于坏成这样吧?
起码也要让她把手机开机吧?真是倒霉!
段日升坐在地上对着手机悲哀了半天,最后悻悻然的爬到床上,拉起被子将脑袋蒙上,又是一通翻滚后终于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段日升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开始段日升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所以就没有去理会。
可是后来这敲门声越来越大,并且声音越来越清晰,段日升蓦地就睁开了眼睛,不是在做梦啊?
难不成就这么眯了一会儿天都亮了?
段日升从床上下去,先是去窗户边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远处灯火阑珊的,哪里像是天亮的样子。
转身又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桌上的腕表看了看,这才凌晨一点。
深更半夜的谁在敲门?
神经病啊!
段日升顶着一头乱糟糟如鸡窝的头发,光着脚丫子,穿了件窄肩带的白色睡裙,边打着哈欠,边眯着眼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