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芸雨之后,云开累得虚脱,回到床上就要睡着。
萧寒今晚却毫无睡意,握住她的左手,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腕上的疤痕上轻轻地摩挲。
那带着温度的抚摸,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是效果是一样的,云开极其的不自在,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握着不放。
“痒。”她嘤咛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几秒钟,云开几乎都要彻底的进入睡眠,萧寒低沉的,确切说还有些沙哑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在她耳边响起,如同一条灵滑的小蛇一下子钻入她的耳朵。
很疼,因为穿破了耳膜,但是更疼的是她的身体,四肢百骸,如同被数以万计的蝼蚁啃噬着,难以承受。
他问她:“为什么会想不开要割腕?”
云开的眼睛在这句话之后,蓦地睁开,与此同时全身僵硬。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忘了呼吸。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心存侥幸,为萧寒并不在意她是否是第一次,是否是补的那层薄,那么此时此刻,她却是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无措。
他直接问的并不是她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而是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割腕。
郑君杰也曾问过她这个伤疤,却只是问的怎么来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然后编织谎言。
可此刻,这个男人却直接揭开了她华丽的外衣,看着她那肮脏丑陋的嘴脸,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得到,那里面充满了讽刺,嘲弄。
她一直带着一条手链,不是普通的手链,而是一条白色的,有一公分半那么宽的专门定做的花边形状的紧紧地贴合着她的手腕轻易打不开的手链。
六年来她从来没有勇气去摘掉这条手链,她不敢面对那条丑陋的伤疤。
其实她知道,她真正不敢面对的是那段黑暗煎熬的日子。
她惊慌失措地去抬起右手摸左手的手腕,发现那条手链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一张脸早已经惨白如纸,此时更是连嘴唇都是哆嗦的,她将左手背在身后,紧紧地藏在那里,她想这样他就看不到了,谁都看不到了。
那是她的屈辱,她的噩梦。
“我的手链呢?”她惊讶于此时自己还能如此完整地说出一句话,虽然嘴唇哆嗦个不停,可她依然还能保持着没有疯掉的平静。
萧寒盯着她的脸看了约五秒钟,探身从床头柜上拿起那条白色的很奇特的手链,放在她的手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可他的确解释了。
“大概是锁扣坏掉了,刚才洗澡的时候落在水里。”
云开没有留意他的话,只是本能地接过来就朝自己左手上戴,可无奈怎么也扣不上。
手腕被抓住,是两只手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云开,你在害怕。”
他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握着她手腕的大手滚烫而有力,似是如果她要挣扎,下一秒他就能将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脆生生地掰断。
云开紧紧地抿着嘴没有出声,身体却颤抖起来。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已经过去了,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躺在浴缸里,静静地看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浴缸里的水,那么红,那么刺眼,可她却没有觉得有一丝一毫的痛。
“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以后不问就是了。”萧寒的手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大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安抚性的动作,温柔得足以令人暂时的遗忘恐惧。
云开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那些过往她不想回忆,可是很多时候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去面对。
她忘不掉,所以只能疼痛,只能煎熬。
卧室里很安静很安静,云开在萧寒的怀里渐渐地也恢复了平静。
她走过了六年的黑夜,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要停下来,想看一看阳光,她太渴望温暖了,那些藏在心里的黑暗秘密她必须讲出来,这样便不是秘密,这样她就能见到光明。
她伸出手,手链掉在了床上,她没有管,只是紧紧地抱住萧寒,拼命地抱着,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她是踏实的。
就放佛那颗颠沛流离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她近乎哀求,“萧寒,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我。”
-本章完结-
☆、077:云开怀孕了?
萧寒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其实他一直都在抱着她。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活得那么的失败,竟然连自己的女人想要的安全感都给不了。
他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口,他说:“云开,不害怕,以后都不怕,有我,知道吗?”
她点头,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
不管这个男人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刻,她是相信了。
她又抱紧了他几分,嘴角露出了轻轻的笑,点头,“嗯,我知道,萧寒,谢谢你。”
“我是你男人。”
一时间,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云开这才彻底的从失控的情绪中恢复了正常,发觉萧寒抱得太紧,她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推了推他,“萧寒,你松一点,有些憋气。”
萧寒低头看她,抱着她滑下,平躺在床上,手松开了却依然将她的头按在胸口,长吐了一口气,说:“云开,我不管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要记清楚,从你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