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让我再抱一会儿,好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他的声音浮浮沉沉的,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丝丝的沙哑,搅得云开心神俱乱。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云开的心跳得越发的厉害,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她放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最后却又展开,无力地垂下去。
算了,倘若她真的能够狠下心,放得下,就不会犹犹豫豫了这么多年。
鼻息间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云开的身和心也都渐渐地放松下来,大概是紧张了这几日的神经突然松懈,她整个人不消一会儿居然有些想要睡着,眼皮都沉得抬不起来了。
刚要合上眼睛,云开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事情还没做完,于是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正打算起身,却听到从头顶传下来均匀细浅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云开没敢再动,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觉得萧寒应该睡熟了,她这才小声叫了他,“萧寒?”
没有应声,应该是睡熟了。
云开撇了撇嘴巴,还真把她的脑袋当枕头使了呀?趴在她头顶睡觉。
可是,他这样睡着,她怎么离开呀?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想了一会儿后,云开抬起手,先是小心将萧寒的脑袋从自己的头顶挪开,然后她坐直身,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将他箍在她腰间的手拿开,谁知道刚挪开了一点点,他却跟察觉到似的,猛地又抱紧,这次比刚才抱得还紧。
云开皱着眉在心里哀嚎,她是人,不是被子,抱这么紧,挤死她了。
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一计上心头。
这个沙发是双人沙发,云开索性抱起萧寒的脑袋,朝沙发上一歪。
“云云……”睡梦里萧寒低吟了一声,并没有醒来,相反还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云开牢牢地抱在自己的身上,双腿夹着她的腿,双手箍着她的上身,别说离开了,就是动弹都动弹不了。
尼玛,云开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下怎么脱身?
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是没有合眼,所以云开也不想真的将他吵醒,可是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着实不舒服。
她想了想跟自己说,就让他睡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无论如何她都要起来。
可是最后,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
云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她在*上躺着,身边没有萧寒。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她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这个点,而且连什么时候被人抱到*上,换了睡衣她都不知道。
云开,你可真是个猪呀!
昨天要做的事情也没做成,关键是那几根头发肯定也没了。
云开懊恼地抬起手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决定还是直接跟萧寒挑明好了。
掀开被子准备下去,眼睛却扫到了旁边白色枕头上很显眼的一根黑色的短发。
从头发的长短和粗细硬度来看,肯定不是她的,那如果不是她的,是萧寒的无疑。
云开忽然就有种从谷底飞至云端的激动,连忙小心地将那根短发收了起来,为保证结果的准确性,她觉得要是能够再多找几根头发就更好了。
最后,成功地找到了三根这样长短的头发,云开用一张纸巾小心地包起来,放进了裤兜里。
……
三日后,思尔已经从重症室转入了普通病房。
孩子的情况比较稳定,身体恢复得也比较快。
中午吃过饭,云开打了一盆温水,给思尔擦身子,天气太热,他又不能够洗澡,所以每天她都会给他擦两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擦完后孩子睡觉也舒服。
“被妈妈伺候着,舒不舒服?”云开笑着问儿子。
思尔“咯咯”地笑了两声,“舒服!”
“舒服就好,不过呀,等以后妈妈老了动也动不了,到时候就轮到你给妈妈擦身子了。”
思尔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小眉头皱着,有些纠结。
云开看他一眼,“怎么了?不愿意伺候妈妈?”
“妈妈,你是女生,我是男生,等你老的时候我都是大人了,男女有别,我不可以给妈妈擦身子的。”
云开一听,随即黛眉蹙起,盯着思尔,“萧思尔,我是你妈妈,你居然跟我说男女有别,那好啊,我不给你擦了,你自己擦吧!”
说完,假装生气地将手里的毛巾放进了水盆里。
谁知听思尔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现在是个小孩子,妈妈给我擦身子没关系啊。”
“谬论!那照你刚才说的,等妈妈老了浑身就是臭死你也不管是不是?”
“我不管还有爸爸呀,哦,不行啊,爸爸比妈妈还要老,到妈妈老的动不了的时候爸爸肯定更老的动不了了,那怎么办呢?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以前都没有想过,妈妈你让我思考一下。”
思尔一脸的认真,还真歪着头望着天花板思考了起来。
云开哭笑不得地瞅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从水盆里拿起毛巾,拧了拧水,接着给她擦起了身体。
“妈妈,我觉得你跟爸爸还是再生个女儿好了,以前我不想要妹妹,今天一想,还是要个妹妹吧!”思尔认真地思考了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云开看着他,没说什么,倒是想起来亲子鉴定的事了,这都三天了,结果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