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相里揉去眼角的泪水,垂头丧气地推开宿舍门,意外发现秋深正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最近秋深都是卡着门禁时间才回来,今天天还没黑怎么就坐在这里了?
秋深耸了耸肩:“琴弦断了。”
今天上课的时候ern大师给她布置了新的曲子,课后琴房人满为患,秋深背着琴去了空无一人的湖边,手上虽然是在拉琴但心里想的一直都是的那句话。虽然没有期待过她的微笑和拥抱,也不指望跟她倾诉自己的憧憬和艰辛,只是哪怕...哪怕只是一个客套的寒暄,也要比她亲切又冰冷的触碰要好得太多。
秋深从小就知道,父亲很可怜。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女儿又不听话地要去追随母亲的脚步,他整日该是在怎样的恐惧和寂寥中度过。可是即使知道,即使知道这些的秋深还是坚定不移地来见她,而她在这十几年来,却从来都没有想起过她。
愤恨与悲伤聚集到一起,秋深下意识加重力度,音符飞速前进曲子越拉越快,最后琴弦绷断,手指也被划伤。
虽然秋深嘴上说得轻巧,可相里大概也猜到了琴弦为什么会断,走过去握起她的手,看见无名指指甲边缘一道血痕。
相里找来创可贴,半跪在床前给秋深处理伤口。也不知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别的什么,秋深揉了揉头发一脸苦恼地开口:“啊...明天没法练习了。”
秋深的小提琴并不是什么名贵好琴,只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民币几百块的普通小提琴,会坏也是正常。她根本没准备多余的琴弦,自己上弦又怕没那手艺,怎么着明天都要去一趟琴行,来来回回至少两个小时。
“你等一下。”
相里起身去卧室,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琴箱。
“你看这把行吗?”相里将琴箱放在地上,打开,给秋深看里面的小提琴。
“小提琴?”秋深略感好奇,没想到小爱会有这个,也坐到地上,拿起琴挑了挑弦,“哇...挺贵的吧,你怎么有小提琴?”
“我...弟弟的,我弟弟不也是学小提琴的嘛。”
“借给我可以吗??”毕竟是弟弟的。
像是对她这个提问感到好笑,相里浅笑着点头:“送给你都可以啊。”
反正在秋深的交际圈里,没看见过谁出手这么大方,所以整整十秒钟,她都处于震惊状态。
“我弟弟也用不到,正好你的琴也该换了。”
“真的可以吗?”依旧保持怀疑直击重点:“很贵的吧!”
相里摇头否认,实际上这琴是他十岁生日时舅舅找大师定做的,边板下角还有他的名字缩写,全世界仅此一款,在他身边十年了。
可那又如何呢?
秋深仍然是有些犹豫的样子,好歹她也学琴这么多年了,好和坏还是分得出来,而且就相里那家世背景,随便拿出个什么东西都可能大有来头,教养使然秋深实在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喜欢?”稍稍凑近了些。
见秋深不回答,相里一脸失落:“看来是不喜欢啊...”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秋深赶紧摇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爱之情,只能把琴紧紧抱在怀里。
如此这般,这琴秋深是收下了,托福一整天阴沉的心情烟消云散,坐在地上一下一下挑着弦,不知道该怎么宝贝好。
“哎呦,你听听这个声音!”
“哇...怎么能这么漂亮呢!”
“我绝对会对它好的!不忘记上松香!不磕不碰!伤了我也不能伤了它!”
相里笑着站起来,手放在秋深的头上微微用力:“真有危险你还是把它当挡箭牌更让我开心。”
秋深还是双手抱着琴的姿势,跟着相里一起站起来:“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宝贝!传家宝!”
拿别人送的东西当传家宝的,世界上可能也只有秋深一人。
总之,看见秋深恢复元气的样子,相里算是松了口气,望着她那高兴得摇头晃脑走向浴室的背影,倏然间心像是荡满了水,柔软的快要溢出来。
几乎连想都没想,相里从背后把秋深紧紧抱在怀里。
——打败她吧。
——毫不留情地打败她吧。
——等到再一次相遇时,带着完美笑容,以胜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次,我是亲妈。
☆、我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秋深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哦不、准确来说是躺在相里的怀里。
大概是最后哭的没力气了,秋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相里怀里睡着的,醒来时手还一直紧握着他胸前的衣服。
感觉到怀里有动静,相里也睁开眼睛,声音还黏哒哒的。
“醒了?”
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模糊和沙哑,柔软低沉,苏得秋深不敢抬眼直视。
“哭完了?”还是那个秒杀人的声音。
秋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手依旧没有放开,反倒还整个身体向前蹭了蹭。
认识秋深这么久以来,相里第一次看见秋深哭成这样。原本像秋深这样的女孩都擅长隐藏心事,看着她像那样嚎啕大哭,相里反倒觉得轻松起来。
当时的他没有闲暇去想自己是趋于哪种感情的趋势,直接走过去把小小的秋深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与她头靠着头,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