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美貌,我的确自叹弗如。”谢同君淡淡一笑。
“哼,算你有眼光。”刘慈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倨傲的吩咐道:“你坐下说话吧!其实我今日找你过来,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张偕张曹掾的夫人是什么模样罢了!”
“哦?”谢同君听见这毫不掩饰的话语,震惊与怒气齐齐上涌,她压下心头怒火,笑着问刘慈:“如今姑娘见到我了,有何赐教?”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慈立刻变了脸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压下怒气,得意地笑道:“你现在软刀子刺我,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姑娘这话,更是令人费解了。”
刘慈不屑冷嗤:“日后我嫁入张府,便是正经的主母夫人,你区区侍妾,自然该在我面前轻声慢语,小心伺候!”
“哈,姑娘可真会开玩笑。”谢同君不怒反笑:“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今日这大胆之语,说出去不怕惹人笑话、丢了刘府脸面吗?更何况我张家的事情,竟不知何时轮到你一个不相干之人做主了?”
“你!你放肆!”刘慈猛地从软席上站起,挥手便要掌掴。
谢同君一把抓住她手掌,五指紧紧收拢,轻声嘱咐道:“姑娘今日这一掌若是打下来,不知刘家如何跟我夫君交代?”
“嘶!你放开我!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简直蛮牛一般!哪有半点女子的娇柔之美!”刘慈被她骇了一跳,奋力抽回手掌。
“哼!”谢同君顺势放开她,笑着嘲讽道:“姑娘你胆大妄为,言辞间毫无半点风度教养,同样枉为高门贵女。”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可知你身在何处?”
“那么你对使臣家眷如此无礼,又可知自己身在何处?”谢同君绕开刘慈,淡淡的开口:“高贵的地位,并非你欺辱人的资本,反倒是利用身份之便行无智之事,不止彰显了自己的愚蠢,令尊知道了,想必也会对你这扰乱大局的行为无比失望。”
“你……”刘慈瞪大眼睛,想到冷酷的父亲,瞬间有些气弱,可是再想想母亲的宠爱和维护,到底又多了几分底气,冷笑道:“刘家与桓军联姻一事势在必行,我如果嫁给张曹掾,可以加强巩固两军的关系,我父亲定会乐见其成的。”
“哦?”谢同君听到‘势在必行’四字,心里已经多了几分盘算,因此对于刘慈的自以为是反倒不那么在意了,反而朝着她淡淡一笑:“姑娘若实在想嫁进张家,在我面前逞能并无实用,不如前去安定王那里求这门亲事,至于我夫君那边……我只能告诉你,我谢同君,绝无可能区居于你之下。”
“你……你简直……”
“刘姑娘若无其他要事,那么告辞,免送,后会无期。”
☆、贵女
“放肆!来人!给我拦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妇!”刘慈肝火大盛,猛地一拍面前案几。
眼见亭下忽然窜出两个身高力壮的下人,谢同君不闪不避,而是猛地蹂身往前跃去,一脚踹向右侧那人,那人一惊,迅速往后退去,谢同君也立刻从地上借力两步弹跳而起,一个侧翻踢踢中那人下巴,猛地将人踢飞两米远,她缓身落地间折枝为剑,恰巧在另外一人攻来时长枝一晃抵上那人喉咙。
丝丝血迹从那人喉间流出,那人惊骇交加的瞪着谢同君,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方才还怒气翻涌的刘慈也完全被眼前这一幕狠狠镇住,又惊又惧的看向面前神色平和的女子。
谢同君扔了手中树枝,淡淡的瞥了刘慈一眼,轻笑着开口:“《孙子·谋攻篇》有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刘大姑娘,看来你平日里看的书,还是太少了。”
“你!谢同君!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定要将此事禀告父亲,到时你切莫后悔!”刘慈哪里曾被人如此耻笑过,当下便涨的满面通红,又惊又怒的放下狠话。
谢同君不再理会身后屡屡挑衅的女子,正准备离开此地,前面忽然袅袅娜娜的走来五六个妙龄女子,这些女子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领头的一个身穿桃色曲裾深衣,头梳双环分髻,两髻上缀着两串精巧别致的淡青色小花串,看起来娇俏可爱又不失温婉贵气。
谢同君微微颔首,正欲绕过这些人离开,那女子却忽然淡笑着轻声开口:“夫人请留步片刻。”
“姑娘有事?”谢同君顿下脚步,对面前这身份呼之欲出的女子露出几分善意的微笑。
事实上早在先前与刘慈争辩之时,她便从院门处看见一方粉色裙角,如今见这女子露面,便已料定这女子应当是刘家的另外一个姑娘了——昨日跟张偕遣人出去大肆购物,打听到的消息实在太多,其中一件,就是关于刘家的两位贵女。
大姑娘乃是刘典先夫人所出,只是这位夫人嫁进刘府三年便染病去世,刘典第二年便娶了新夫人,刘二姑娘便是新夫人所出,刘典的嫡长子与刘二姑娘一母同胞,只是刘典虽有四个儿子,却只有一个是嫡出,其他三子皆是庶出,而且年纪现今都还不大。
刘二姑娘对先前发生的事情仿似不知,笑着开口问道:“夫人虽是大姐的客人,但我初见夫人却觉得极为合眼缘,不知夫人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