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眼,努力撑着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手上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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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坐在身旁闭着眼小憩的人,是简歌。
他穿着西装革领,看起来很正式。外套脱了放在手边,领带有些松垮,最近简歌早出晚归,经常和沫冉错开,索菲娜和薄教授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沫冉左手刚想抬起,被子发出了摩擦的声音,动静很小,但是简歌紧跟着就睁开了眼。
“醒了?”简歌的眉心轻拧,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简氏的事情不好处理,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眉峰之间的阳光也被冲淡了,“你最近休息和饮食都不好,是张妈没有照顾好你吗?”
“不管张妈的事情,是我总是找不到合口味的,吃了又想吐,吃的就不多,张妈一直变着花样给我做饭,她已经很辛苦了,是我不好。”沫冉唇角微勾,“你最近很累吗?看起来似乎和我一样,瘦了不少。”
简歌一愣,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有点,但是事情快处理好了,当务之急是你的事情。”
“我没什么事儿,张妈照顾得挺好的,等熬过孕吐期,我就要大吃特吃。”沫冉作势要吃掉一大碗的饭,动作有些滑稽。
简歌勉强笑了两下,视线落在沫冉的腹部上,“你的肚子开始显出来了,他没怀疑过吗?”
“他以为我最近吃胖了。”
“那孕吐呢?”他微微不悦。
“我说我肠胃感冒不舒服。”沫冉吐了吐舌头。
“沫冉,事情不是这么处理的。”简歌单手把外套挂在椅背上,手肘顶住双膝,看向沫冉:“他迟早会发现的,在他发现之前,按照你说的,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怎么解决?”沫冉落下眼睑,笑容淡漠如水,“我现在没有丈夫,也不会有人愿意娶我就为了遮掩这件事情。”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简歌。”沫冉打断了简歌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我没问题的。”
“没问题吗?”简歌向来温和的脸上有了愠怒,“那你为什么在晚上的时候都睡不好,那你为什么一天三餐都吃不好,如果你真心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就不该让它在你肚子里受罪!”
沫冉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过很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得开口问:“因为在我肚子里,它就是受罪吗?”
简歌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歌,他下礼拜就应该结婚了。”沫冉撇过脸,眼睫轻颤,唇角带着一抹淡漠的笑,“等他结婚后,我会带我的母亲和索菲娜回美国。”
“你怎么知道?”简歌的眉角下扬,“他告诉你的?”
“你知道却没告诉我。”沫冉秀眉轻抬,柔软的视线对上简歌的眼,“我没事的。”
简歌的手心一片冰凉,心里出奇的难受,“你不能再这么下去……”
“我说过了,我没事。”沫冉从床上坐起身,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拉开被子打算下床。
简歌忙拦住她:“你做什么?”
“我该回去了。”沫冉眉眼低垂,像是在喃喃自语:“一会找不到他该着急了。”
“沫冉,你这么下去孩子会吃不消的。”
沫冉的动作顿了一顿,手掌贴上了腹部,声音凉薄:“那就是这个孩子没福气。”
简歌低吼着:“那就让我替你们做点什么!”
“简歌,你做的很多了,什么都不需要再为我做。”
简歌没办法阻拦她,直直坐着,脊背挺得笔直,等沫冉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你就连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沫冉放开紧握住手把的五指,没有回头,呼吸很轻,苦笑却落进了眼底,“简歌,这样的机会,我不能给你。”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简歌,我要的,你给不了。”
因为是他,所以你给不了……
“为什么?”简歌的手隐隐攥成拳,手背青筋毕露,“我为什么不行?”
“简歌,你做过美梦吗?”沫冉清浅一笑,思绪渐渐飘离,“有时候人做梦,知道那是噩梦,会醒,可如果是美梦,你知道它会醒,可是你愿意继续睡,多一分多一秒都好。”
她的声音一顿,忽然变得凄凉,“我做一场迟早要醒的美梦,即便接下来换来的是一场噩梦,可哪怕多一分多一秒,我都愿意继续睡下去,因为这是一场最美的梦。”
“哪怕美梦过后,换来无止境的悲伤。”简歌声音毫无情绪,如果不是那隐忍的表情和深深掐入扶手的指尖,将看不出他心底深渊的失落。
沫冉的拧开手把,走出门,淡淡一笑:“哪怕接下来是地狱,我也愿意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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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秘书室都空了。
趁着这个时间,沫冉才能不引人注意地回到了办公室,可惜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是撞上了唐绍,唐绍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在她出了电梯的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楼层,好心提醒:“他还在办公室。”
沫冉没来得及道谢,电梯门就自顾自地关上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口,打算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吓他一跳,下一秒,他的脸突然出现在被拉开的门内,反倒是吓了她一跳。
“跑哪儿去了!”他沉着一张脸,眉梢紧蹙,“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处乱跑,让老李着急坏了,你下次……”
沫冉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俏皮一笑:“是李叔叔担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