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沾湿的绷带已经晕染出了大片的血迹。
茶几上放着他带来的药箱,他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浴巾外围,再从浴室抽了一条干毛巾盖在了她的膝盖上,然后转身去开了门。
何维青穿着黑西服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他看向景岩,随即点了头走进来,看着沫冉的右手,眉头拧得严肃,“这样的伤势应该去医院,找我并不能解决伤口感染的危险。”
“何医生,伤口不深,不用去医院的。”沫冉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情绪在里面,整个人像一尊冰冷冷的瓷娃娃,好像不小心打翻就会彻底碎成片。
她说着话,仿佛要证明伤口并不严重,左手开始拆掉她的绷带。绷带本就是薄教授胡乱缠绕了几圈,解开也非常的容易,但是因为被水打湿,牵扯的时候难免扯到伤口,她却忍着疼,也不吭气。
“你现在弄给谁看?”景岩猛地冲过去扣住她的左手,眸底的情绪消失殆尽,压抑着的满腔怒火遏制不住地溢出,他深呼吸一口,“我请了何医生帮你处理。”
鲜血淋漓的争执显然让何维青难以继续忽视,他沉着脸走上前打开药箱,开始处理沫冉的伤口。伤口确实不是很深,像是用修眉刀之类的工具随便划得,因为划在面积较长,伤到了某条血管的表层,所以伤口很容易被挣裂。
上药的时候,沫冉额头直冒冷汗,全身紧绷,柳眉紧紧蹙成一团,左手死攥成拳。
何维青扫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景岩,他看似没有在观看沫冉的伤口,可是整个人坐在沙发上却焦虑不安,抿着唇,脸色阴沉。
等何维青处理完伤口,再三交代一定要去医院检查,注意不要碰水等问题之后,景岩就快速打发走了何维青,甚至于他在为难是不是该帮沫冉开一次口嘱咐千万不能行房的问题的时候,冷峻的男音就响起来:“何医生,白玥在3203的房间里忘带充电器了,请你去送一下。”
何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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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他插上了房间的安全锁,她没有抬头,只是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她倏然看向右边的落地窗,没有拉上窗帘。她踉跄了几步,从茶几上差点摔出去,却挣扎地扑过去,生拉硬拽地关上了窗户,上锁,拉上了窗帘。等做完这一切,抓住布帘颓然滑坐在地。
他的脚步声从眼前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蹲在她的面前,心疼地蹙了一下眉角,直接把她从地上横抱起来,轻喃的声染满无奈:“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抱里,仿佛一只听话乖巧的猫咪,眼眶却慢慢得红了,越来越红,最后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手工的衬衫上,烫得令他心底发凉。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她埋在他的胸口,低声抽泣:“啊岩,帮帮我……”
景岩抱着她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他朝前快步走进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手上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半坐在床边,温声道:“别怕,我在这。”
“啊岩,帮我,求你帮帮我。”沫冉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缠绕上他精瘦的腰,“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景岩的手臂紧了几分,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倾尽所有温柔吻了吻她的发角。
“啊岩,我妈妈不见了,秦晟…秦晟把她带走了。呜……啊岩…帮帮我…帮我找到她,求你…帮我…找到她……”她的眼睛哭得发肿,眼泪热得每一滴都酸进了他的心底。
他的语气轻柔温和,每一句都怕击溃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坚定地答应了她所有的请求,正想要出去处理这件事,她却揪住了他的衣角,清透的眼底噙着泪:“陪着我。”
“丫头…”
“我想让你陪我。”她抿着唇,眼睛低垂:“今晚陪着我…好吗……”
他的眼底渐渐变得深邃,清贵的衬衫在她的手里皱成紧紧一团。他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重新坐到她身边,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压抑地吻了吻她的唇,“当然可以。”
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她突然觉得心好慌,难以言喻的悲哀从骨子深处团团溢出,她试探性地抬头吻住他的唇,吻得谨慎又小心翼翼,双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着衣扣,笨拙地乱摸。
他一把抓住她试图解开皮带的手,眼底一沉:“丫头,你不行。”
“我可以。”她固执地挣脱,坚决而肯定。
他盯着她的眸,所有的拒绝瞬间土崩瓦解,一瞬间的恍惚,她轻颤的睫毛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眼神倏然变得灼热,将冰冷的理智瞬间点燃。
“你还是个病人。”他的身上开始有了反应,对着她青涩的逗弄,他无力抵抗。
她靠近他的身子,发颤地张开嘴,伸出湿热的唇舌舔舐着他的耳垂。他浑身的肌肉在她的手下瞬间硬若坚铁,他掰正她的肩,扯开了那条碍事的浴巾,埋进她的身,将她压进被褥。
到了最后一刻,他却始终保持着不忍伤她的欲-望,竭尽克制地轻轻进入,她躺在他的身下,在翻云覆雨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晰,却对着他倾露所有的爱意和依恋,床笫间抵死纠缠。
……
他颀长的身影站在床边,望着远端看不尽的昏暗,从通讯录里拨出一个无名的号码。
低沉在嗓音在黑暗里透着冷静:“事情查清楚了吗?”
“全都清楚了,文件会在明天下午安排进银行保险柜,到时候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