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冉身子有些发颤。
她来找他,不止是为了这件事,是因为听到了景岩母亲的事情,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他年幼的时候是怎么一个人扛过来的,就心疼得根本没办法入睡。
不是只为了这件事。
“嗯。”沫冉点了点头,泪酿满眶,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在手背上,仿佛能发出慑人的温度,“这很重要。”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心发皱,薄唇静抿,唇角下垂,话音冷得孤独:“她们不行。”
沫冉很清楚她们是谁。
段筱。
顾安安。
“啊岩。”
“我以为你来是……”景岩的眸里看不清有多少失落。登上了云端,可此刻却仿佛坠入地狱,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
他站起身,干脆利落,再没给沫冉开口的机会:“我送你回去。”
沫冉愣了下,缀满泪珠的眼里有光一点点的灰败:“如果你伤害她,我会恨你。”
他转过身。
那副温柔到骨子里的宠溺瞬间被淹死在水里,呛得她喘不上气。
薄唇抿成线,他蹙了蹙眉,“随你。”
★
白玥开车来到gm楼底下接沫冉的时候。
她一个人坐在路边。
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皱巴巴的,
不停地有人看她,她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仿佛三魂七魄都走丢了。
直到带她回了公寓,洗了澡,洗了头,穿着白玥的衣服,走出浴室。粉嫩嫩的脸颊才似乎有了点颜色。
白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景岩动怒到将她丢在路边,但是他一定在楼上看着。
“玥玥。”沫冉缩在沙发里,慢慢地缓过劲,“你怎么会来接我?”
她本想给简歌打电话,可是想起那晚的情境,却怎么都拉不下这个脸,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她却改变不了。
“我在开高层会议,被景先生一个电话打断,丢下了全公司高层跑来接你。”白玥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比较轻松:“景先生未免太任性了,难怪你要生气。”
“我惹他生气了。”沫冉垂了眸,眼底的流光溢彩被强行浇灭,“我让他……”
忽然不吱声。
她不确定白玥知道不知道,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苏。”白玥从厨房倒过一杯暖开,递给了沫冉,坐在她身边,“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是我知道他从没有这样发过火,不管你做了什么,这件事,一定是他的底线。”
“我不过是让他承诺一件他正在做的事情。”
白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怎么这么傻?唐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沫冉疑惑地偏过脑袋,看向白玥:“是你叫他来的?”
“是。”白玥毫不避忌,走到电视机下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过几张资料,放在了沫冉的面前,“我一直在帮景岩做事,他的事情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沫冉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帮他?”
“当年,他救过我。”白玥简单地笑了笑,笑里带着淡淡的伤痛,但是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话锋一转:“这么多年,我没见他动过怒。”
景岩生气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沉着一张脸,温文儒雅的人一旦动怒,身上的狠劲和锋芒会在刹那间填住所有强而有力的气场,颀长的身形本就带着过人气势,盛怒之下,简直冷得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床上拿过她的衣物,什么也不理,强行替她穿上了衣服,扛着她送去了直通的私人电梯,丢在了楼下。
尽管她不知道,他就一直在她的背后,等着白玥的出现。
沫冉咬着唇,显然对方才的画面心有余悸。
白玥摊开那几张资料,一一摆好。
“陆士臻一直在帮景岩掌握段家、季家、顾家当年吞并一家龙头企业的罪证,而那家龙头企业的夫妇死于一场意外事故,而他们的女儿自杀身亡,自杀的人是景岩的亲生母亲。”
★
“把人家丢了又后悔有什么用?”唐绍翘着二郎腿坐在经验对面的招待椅上,似笑非笑地敲了敲桌面,“要么快打电话把苏大美人哄回来。”
“聒噪。”景岩冷冷地停下手里的笔。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了?”唐绍贼兮兮地笑了笑,“昨晚放了我鸽子的那个人又是谁?”
他没有直接回答唐绍的问题,声音很淡:“她让我和顾安安结婚。”
“你们本来就要结婚。”唐绍并没有放在心上,话刚说完,忽然就顿住了,抬眼看向景岩:“几个意思?”
“真结婚。”
唐绍倏然站了起来,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没等唐绍开口,景岩就抢在他说话前,淡淡道:“顾安安怀孕了。”
“你的?”唐绍挑了挑眉,显然并不是很相信。
“不管是不是我的,她都认为是我的。”景岩继续执笔,在文件上写下签名,随后将文件放在一边,双手交握,“把这件事查清楚。”
“顾家那边呢?”
“照常进行。”
唐绍微微翘了翘嘴角,像是猜到什么,“生气?”
“听说你初恋回国了?”景岩连眼都没抬,淡淡丢出一句话。
唐绍举手投降,咳了两声,“ok,当我没说。”
景岩写了一会,停了手里的笔,叹了口气,站起身,拿过外套,朝外走去。
唐绍眼里带着笑,看着他朝外面走,一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