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的答案让沫冉始终铭记于心。
“你妈妈嫁给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幸福。”
这辈子都以为,林然会一直被宠一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直到苏淮去世的那一天。
生平第一次,每个人都觉得林然铁石心肠。
苏淮去世,至始至终,林然没有在葬礼上流过一滴泪。
葬礼过后,她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生活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可是她再也没有跟沫冉说过一句话,没有去医院看过沫冉一次,甚至当沫冉回家的时候,林然看见沫冉的眼神都像是在厌恶。
“苏小姐?”医生打断沫冉的回忆,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摆了摆手:“想什么这么出神?”
沫冉愣了愣神,将手机抵还给医生,唇角下扬,带着一抹不留痕迹的苦笑:“在想我爸。”
“令父一定很宠爱你的母亲。”
沫冉意外地看向他:“怎么说?”
“只是感觉,林阿姨每次散步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停下来,看起来很是思念你的父亲。”
“每次?”
“对。”
“再也不会有了。”沫冉落眉,声音很轻,视线落在了林然的身上。
林然挪动轮椅,转了方向,正准备回到房间。
苏淮不在,大概再怎么看,也遏制不住思念,越看只会越难过。
沫冉还记得苏淮说得那句话,每次吵架的时候总是要提:“对你好的男人,这辈子只有一个,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林然说的没有错。
再也没有了。
“这些天简歌有来过吗?”沫冉轻手摸了摸眼角,目送护工推着林然离开,“他最近没有联系我。”
医生皱了皱眉,“简先生没有告诉您吗?”
“什么?”
“他的爷爷前几天夜里去世了。”
“简歌在哪里?”沫冉拿出手机拨打着简歌的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在医院吗?”
“他在老宅处理他爷爷的后事。”
★
“~”
“索菲娜!”沫冉忍着声音里的担心,压着高音:“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简歌的爷爷去世了。”
“噢,你还是知道了?”索菲娜接过电话,视线极快和薄教授对视了一眼,“嗯,我们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惊扰到你,简怕让你知道你会多想,所以……”
“为什么让我知道我会多想?”沫冉紧张地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心里不安:“他爷爷的去世,和我有关吗?”
这句话过后,对面是死一般的安静。
“真的,和我有关系。”沫冉惊诧地捂住了唇,她怕下一秒从嘴里蹦出的字眼会忍不住让她追悔莫及。
索菲娜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秦晟出现了?”
“no。”索菲娜想了想,松了口:“简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医院和你的事情里面来回奔波,所以这些日子也非常辛苦,他很担心你,又不想打扰你,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也不跟我们说,前两天晚上他和我们一起在工作,手机没电,没接到医院的电话,那天晚上他爷爷去世了……”
沫冉扶住手机的话筒,咬住唇,没了对白。
“他没来得及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索菲娜在电话的另一头叹了一口气:“su,我知道你也在乎简,我知道你会担心他,但是简氏现在的状况非常的混乱,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现在你只需要…喂?”
电话的另一端直接传来了盲音,沫冉挂断了电话。
薄教授从另一端放下手里的文件径直朝索菲娜走过来,皱着眉,神情严肃:“发生了什么事情?”
“su知道简的爷爷去世了,她没听完我的话就挂断了,她可能会去找简,这一点对她来说很危险,不仅如此,可能会打扰全盘计划。”
“这个时间沫冉在医院,通常在医院过夜的时候,跟随她周围的保镖都会扯下来,正好是换班的时间。”薄教授看了看手表,“如果她提前离开,很可能周围一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如果简的事情和秦晟有关,那么su现在出现无疑是羊入虎口。”
“立刻给简打电话,通知他。”
索菲娜忙摁下简歌的电话,连打了两三个,都没有人接听。她摇了摇头,“没人接。”
“立刻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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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冉出了医院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简氏老宅,山路崎岖难行,几次都被出租车师傅念叨,沫冉多给了一张人民币,才送到了老宅的门口。
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宅的上上下下打扫的干净大气。
可是现在,别说是灯,更像是恐怖片里的鬼宅。
出租车师傅抬头看了两眼,犹豫了一下:“姑娘,看你人多给了钱,反正我要下山的,你要是出来我就等你一会儿,半夜在这里不安全,你看行吗?”
沫冉感激地笑了笑,和师傅约好时间,于是上前推开了老宅的门。
宅子外面的铁门没锁,推开发出一阵嘎吱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可是一进去,就看见了简歌的车,她快步上前,摸了摸引擎,在冰凉的夜里还有一点余温,想来停了一会儿。
简歌应该在里面。
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大门也没有上锁,里面漆黑一片。
沫冉柳眉微拧,喊着简歌的名字。
刚完门里走了几步,就踢到了一个易拉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大宅子里显得分外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