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渊为人心思缜密,做事又老练狠辣不近人情,或许,皇上就是因为他过分的不近人情,才不委以大任,在北堂渊看来,北堂烈能够得到这份荣宠,皆是因为其母妃韵贵妃,专宠多年,北堂烈才会这般恃才傲物,眼高于顶。
面上虽然是在笑,可北堂渊心中,却像是一汪平静的海,被北堂烈扔进了一块巨大的时候,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老三啊,今儿晚上合宫夜宴,你可一定要出席啊,去年的牡丹花卉,就不见你来,可让我和你二哥好生的失望呢,你二哥的酒量,你是知道的,几杯下去,便不省人事了,少了你陪着我饮酒,就少了一份乐趣。”
“那今夜就不醉不归!”北堂烈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淡淡地说道。
北堂渊是什么心思,他又何尝会不明白,北堂渊乃是皇张子,又是皇后嫡出血脉,他有着尊贵的身份,若是皇上有心,早就会将北堂渊立为太子,可是,皇上却迟迟不立,这未免让北堂渊心中有些悱恻。
看着北堂渊脸上和善的笑,北堂烈心中却充满了厌烦,他就像是外表华丽,可却有着令人致命的剧毒!
“皇长兄,我来的晚了些,还未给皇后娘娘请安,我们稍后再续。”北堂烈双手抱拳,对北堂渊作了个揖,收敛目光之时,眼角的余光,竟飘飘然地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
北堂烈感受身后不远处,一道寒光,宛如利箭一般,朝着自己飞射而来,不由得一怔,眯了一下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侧目朝着慕伶歌看了过去,心中暗忖:她竟然也来了?
不知道为何,北堂烈对这个只见一面的小女子记忆犹新,相府一见,他绝对慕伶歌十分的有趣,见到自己之时,像是一只被人夺走了幼崽的小母狼似的,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朝着慕伶歌点了点头。
慕伶歌瞧见了北堂烈的动作,水袖之中的双手,握的更加的紧了,嵌入掌心的指甲,硬生生地扣破了皮,泛起了一丝血痕。
“小姐。”幽兰瞧出了慕伶歌的异样,在慕伶歌的耳畔轻唤了一声。
“我没事。”慕伶歌收敛了冷寒的目光,原是堆满了寒霜的脸,瞬然,恢复如初,宛如老僧入定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别过身去,仿佛没有看到,北堂烈正在与她示好似的,看了幽梅一眼,道:“那日命你在慕童谣的房中放的东西,你可处置好了?”
幽梅颔首道:“小姐,您就放心吧,今儿一早,我趁着她满心都在装扮上,就将那东西拿了回来。”
“好,今晚回府之后,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咱们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慕伶歌眯了眯双眸,一抹寒光在慕伶歌琥珀色的瞳仁当中一闪而过,“最不喜这般场合,难得进入皇家狩猎场,瞧着周围的景色不错,你们两个陪我走走。”
“是。”幽兰和幽梅异口同声的应道。
掠过了为了牡丹花卉特意搭建出来的台子,慕伶歌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走去,炎热的天儿,总是让人觉着透不过气来,骄阳直射下了一缕缕的强光,宛如匹练一般,似雾非雾的升起了一声氤氲,萦在小溪之上。
溪水中,许是为了观赏,还特意养了些许的锦鲤,鱼儿在水中欢腾,显得多了一丝的生机,慕伶歌手中拿着幽梅在休息处得来的点心,掰碎了扔入了溪中,锦鲤簇在了一块儿,相互争抢着。
“你倒是好雅兴。”
忽地,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怕是慕伶歌生生世世都不能够忘怀,他曾经用这般温柔的声音,和自己说遍了,这天下的所有蜜语甜言,他用这声音,宣读了诏书,封自己为后,他用这声音,告知了自己,她不过是一滩烂泥,他所爱的,只有慕童谣!
慕伶歌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脸色在闻听他声音的那一瞬,变的冰冷,像是一尊冰雕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有的,就只有浓浓地恨!
良久,慕伶歌强忍下了这股子恨意,深吸了两口气,缓缓地回过了身来,朝着北堂烈欠了欠身,声音冰冷至极,仿佛这炎热的夏,一眨呀,变成了寒冷的冬,“见过三殿下。”
“慕二小姐免礼。”北堂烈像是谦谦君子,报以淡淡地微笑。
但,慕伶歌却知道,在他微笑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谢三殿下。”
“前面那般热闹,为何二小姐要独自一人在这里赏鱼呢?”北堂烈看了看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问道。
慕伶歌闻言,冷冷地瞥了北堂烈一眼,瞧着北堂烈像是没话找话似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若是三殿下想要凑热闹,那就尽管去好了,留在这里做什么!”
说罢,慕伶歌将手中点心的残渣,直接扔到了溪水之中,转身就要离去。
“本宫是哪里得罪了二小姐吗?!”北堂烈不解,为何每一次见到慕伶歌之时,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而且,瞧着她刚才的那个眼神,好像,和自己有血海深仇似的。
“哼!”慕伶歌轻哼了一声,扬起了下巴,阙了阙一双星眸。
得罪!?
他哪里是得罪过自己!
慕伶歌听闻了北堂烈的话后,心头恨意更甚,恨不能现在就让北堂烈血溅当场!
挑了挑裙幅,慕伶歌缓缓地转了过来,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嘴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宛如盛放之中的罂粟一般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