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沉思了数秒后,觉得小哇的话有道理,最终,他果断放弃和立夏对峙,只见安宝冷着一双凤眸望向立夏,“妈咪,我明天等你告诉我答案!”说完,便愤愤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故意重重地关上了房门,以此来反抗立夏的刻意隐瞒。
“哎!”立夏不由沉沉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璀璨寂静的夜色,如绵延的辽阔星河,可她的心似乎正在渐渐坠入黑暗,找不到光明的出口。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一颗一颗灼烧着她的全身,却依然抵挡不住失落沁透血液的寒凉。
事到如今。
“立夏姐,”小哇走到立夏的身旁,柔和的目光注视着立夏,她心疼地安慰她,“不如明天,你就如实告诉安宝吧,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啊。余老板和安宝毕竟是父子,他们有着永远也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安宝从小缺失父爱,本来被蒙在鼓里的他对此习以为常,他单纯地以为只要有你疼爱他,他就很满足。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安宝已经知道了真相。当他突然得知余老板才是他真正的爸爸时,这无疑会对他幼小的心灵产生不小的冲击。
比其他同龄孩子要早熟的安宝自然会惊愕,会困惑,会难过,因为他觉得她一直信任的母亲竟然欺骗了他五年,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从小缺失父爱的安宝或许在他知晓真相的那一瞬间,无形中激发了他对父爱的渴望。而自己的亲生父亲五年来素未谋面,他肯定又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产生恨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其实,安宝现在的心理是极其矛盾而复杂的。”
“小哇,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痛苦的立夏拭去脸上变得冰凉的泪水,心刀割般地疼起来,“我不想打扰恩泽,我已欠他太多,我只想让他忘了我,去找寻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和美好。
我要的不过是和安宝安安稳稳的生活,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心愿都不肯让我达成?事情怎么就沦落到了这番境地?”
“有些事,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我们无法预料,也抵挡不住。”小哇感慨万千,然后又劝说立夏,“无论如何,安宝理应得到他亲生父亲的疼爱,余老板也理应疼爱他的亲生骨肉,你不能阻止甚至剥夺他们父子的这种权利。”
“小哇,我真的觉得自己好自私,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立夏自责地望向小哇,心中满是悔恨。
小哇抱紧了立夏,“立夏姐,小哇懂你的难处。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要多想,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安宝就冲进立夏的房间,继续追问她:“妈咪,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安宝,你先吃早饭,有什么事,吃完早饭再说。”立夏还没有准备好告诉安宝,只能回避他的问题。
“好,我听妈咪的,妈咪吃完早饭再告诉我。”安宝耐着性子,目光却是异常犀利。
立夏,安宝,小哇,三个人心照不宣地吃着早餐,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和压抑。
不一会儿,已经吃饱的安宝见立夏终于放下了碗筷,小小的凤眸牢牢锁住立夏的,安宝一脸凝重,“妈咪,既然大家现在都吃完早餐了,你也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吧。”
“安宝,你该上学了,妈咪今天要谈一项很重要的业务,我让你小哇干妈送你去学校。”立夏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小哇已觉形势愈来愈严峻,为了避免立夏和安宝母子俩再起冲突,聪慧的小哇立刻接上立夏的话茬,“是啊,今天就让干妈送你去学校,咱们现在就出发。”说着,拉起安宝的小手就往门外走。
安宝奋力甩开小哇牵着他的手,“干妈,我不要去学校!”随之他又恼怒地转向立夏,“妈咪,你骗我!你说你今天会告诉我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根本就没有说过我要今天告诉你。”立夏的面容转而平静无波,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呼吸急促的安宝。
“你狡辩!”怒火中烧的安宝朝立夏大吼起来,“你分明是在袒护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袒护他!他凭什么!”
“就凭他是你亲生父亲。”立夏明眸冷肃,语气仍然冷静。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在哪里?”安宝近乎发狂,“妈咪,我要知道我的爸爸现在在哪里?我要知道!”
眸中漫上朦胧的雾气,立夏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她冷冷地回绝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他的下落,但不是现在。”
心仿佛正在一点点地碎落,安宝失控地一步一步向后退,他失望地望着立夏,澄澈火热的泪水再次淹没了那张俊美干净的小脸,“妈咪,我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你真的好自私!你好自私!我恨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立夏姐,这……”小哇顿时心急如焚。
“小哇,送安宝去上学。”手指深深嵌进掌心,佯装镇定的立夏淡淡说了一句。
目送着小哇开车载着安宝朝学校的方向驶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倚在门上的立夏整个人不禁失重地往下滑,情绪终是崩溃,心痛的立夏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
自那天开始,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