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码归一码,”立夏劝解小哇,“假如陈默然真做了那些事,自然不可饶恕,但他之前对我还是出于真心,就算他十恶不赦,我也不能不念及他对我的好,我理应去看望一下他的。”
“好好好,我知道您苏大小姐的善良病又犯了,谁也拗不过您。”小哇自知说不过固执的立夏,然后她又好心提醒立夏,“立夏姐,既然您现在已经知道陈默然有很大的嫌疑,那您在他面前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我心里有数,不要为我担心,”立夏嘱咐小哇,“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随便下地乱动。”说完,她转身推开门匆匆离去。
立夏按照陈默然的管家告诉她的详细信息,准确找到了陈默然所住医院的地址。
陈默然并不在病房里,立夏以为他可能是去接受理疗或者上洗手间什么的,于是将手中的鲜花和果篮放好后,便站在窗前耐心等候。
“呦,什么风把您苏大小姐给吹来了?”病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夹杂着轻蔑的嘲讽,“您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呢,还是等得不耐烦了,过来催着我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呢?”
立夏闻声转过身,只见陈默然的一条腿裹上了又厚又长的石膏,动弹不得,他目光凛冽地盯着立夏,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缓缓向立夏靠近。
“默然,听管家说你住院了,怎么样,你还好吗?”立夏立刻朝陈默然走过去,她半蹲在陈默然的轮椅前,关心地询问他的状况。
“苏立夏,你满意了?”陈默然捏起立夏的下颌,他一点一点靠近她,愤恨的气息在她的鼻尖上剧烈跳跃。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的笑,牙根微微起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很开心,对吧?告诉你,你休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你纠缠不休!”
“默然,你这是何苦?”立夏没有躲避陈默然的魔掌,她只是认真地注视着陈默然,“你这样折磨我的同时,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护士小姐,麻烦您先出去一下,谢谢。有需要我会叫您。”陈默然似是有重要的话要同立夏讲,他先支走了护士小姐。
“默然,我来帮你。”立夏看陈默然欲自己推着轮椅往病**方向去,她赶忙转到他的身后,打算帮他推。
“收起你那虚情假意的廉价同情吧!我根本不需要!”陈默然冷漠拒绝立夏的好意,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向前。
“你走开!我不用你扶!”来到病**旁,立夏要去扶陈默然,陈默然一把甩开了立夏的手,他依旧冷冷地回绝了她。
陈默然紧紧抓住病**的栏杆,一条健康的腿支撑着整个身体,另一条受伤的腿悬在空气中,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待他爬上病**时,已经满头大汗。
立夏不禁心生苦涩,曾经的夫妻,如今竟变得这般陌生了。本来就是陈默然对不起她在先,现在却好像是她不对一样。
“苏立夏,你放心,我陈默然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就残废的,”陈默然气喘吁吁,星眸里泛着寒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此仇不报非君子,总有一天,我定会加倍奉还他!”
立夏的心猛地一颤,她倒吸一口凉气,不由瞪大了双眸,“默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默然一声冷哼,“苏立夏,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怨不得我。”
“难道陈默然已经猜到了是余恩泽?”立夏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事态似乎发展得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恶劣了。
“默然,你真打算一错再错么?”立夏面色平静地望着陈默然,心却隐隐作痛。
“什么一错再错?”陈默然忽觉立夏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屑于望向她,“苏立夏,我听不懂你的语无伦次,我只知道我陈默然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从来就没有错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直到陈默然说出这番话的前一秒钟,立夏还是不愿意相信陈默然真的就如她所推测的那样,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
毕竟立夏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除了他在感情上的敏感多疑,更多的时候,他确实对立夏很好。若不是上次看到他身上那个“祥”字模样的伤疤,立夏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其实是个连骨子里都充斥着仇恨的阴险狠毒之人。
陈默然究竟为什么要杀害恩泽的小姨?
陈默然和陈宝财到底是什么关系?
心灰意冷的立夏对陈默然绝望透顶,她同他的感情就像那阳光下映出彩虹色彩的透明气泡,任她或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吹即破,注定转瞬即逝的绮丽,消散殆尽,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立夏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如果之前她还在为此犹豫不决,内心备受煎熬和挣扎,那么此时此刻,她已经无需再有任何的顾虑。
她不再向陈默然辩解什么,她的嘴角突然漾起妖艳而魅惑的笑,语气异常温柔,“默然,你有白头发了呢。”趁陈默然神情恍惚之际,她迅速拔下了他头上那几根并不存在的白头发,又果断将它们藏进了手套中。
猝不及防的陈默然感到头皮一阵揪痛,带着指责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