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将士不知其中原由,在细想后却对大皇子刘晟更加敬畏,许多人终于真心的归顺了刘晟,其他少数纵心中不满,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晟连夜写了奏章,将自己来后所查及明悔大师所说详详细细记录在册,又将费谦利用成王余孽意图刺杀父皇,打算在歌舞节之日对自己动手之事也详细写了下来,并说自己是迫不得以,才先发制人,否则恐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在奏章的后面,写得颇为煽情,什么“儿臣不惧一死,只恐白发人送黑发人,让父皇心伤”,什么“父皇对儿臣的父子之情,时时让儿臣感涕,常思量,不能在父皇身前尽孝,惶恐不已”,等等。
傅君彦接过看了后,摇着扇子笑了。
“先生莫非是笑晟言不由衷?”
“非也,属下的提议虽然是为了殿下,可殿下有没有想过,殿下的心中其实真的是这么想的呢?”
刘晟默默不语,半天,才低声吩咐道:“让暗卫秘密送往帝都吧。”
刘晟胜利的消息还未传到帝都,柳沁和刘睿在忧心的同时,也正面对帝都发生的一件大事。
四月下旬,皇帝临朝前突发旧疾,这一病在床榻上竟绵延了一二十天,到五月中旬才渐渐好转。
皇帝未上朝的那段时间,朝政由三皇子和五皇子共同主政,金世昌曹佑协理政务。
等皇帝终于病愈能够临朝理政,上朝的第一天,金世昌就上表要求皇帝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立下储君。
金世昌的表奏里措辞虽然婉转,其态度也很恭敬,可大家却从中听出了言下之意,那意思就是,皇帝您老了,身子也不好了,还是快点立下太子吧,要不哪天万一不小心嗝屁了,咱汉国不是要大乱吗?
您看,您的几位皇子都成人了,都能为您分忧了,特别是三皇子殿下,在您生病期间,不知多么勤奋,又多么能干,将皇位交给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您都这样了,若还不答应立储,您对得起您刘家的列祖列宗?您对得起你一代明君的称号?
您若实在不放心,不是还有我金家嘛,我金家一定象辅佐陛下一样忠心辅佐三皇子殿下,为您刘家的天下继续贡献汗水和热血……
可想而知,皇帝听到这番话,脸上会是什么颜色。
皇帝的黑脸并未让金世昌住口不说,连曹佑都跟着凑热闹,两位斗了半辈子的冤家对头在此事上却出其的统一,唯一的区别是曹佑的奏表举荐的自然是五皇子刘璟。
不管皇帝愿不愿意,立储一事再一次在朝堂上被提出,并获得了大多数朝臣的赞同,那一声声“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的呼声,不象恳求,更象逼迫。
将皇帝都逼得不得不当堂表态。
答应会尽快立下太子,只是人选还需斟酌。
这一次的上朝是在皇帝阴沉沉的脸色及众大臣议论纷纷中结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是下了,其余波却在宫中、朝中及帝都波及开来,表面平静的帝都,一股股暗流涌动。
柳沁是在被请进安国公府,才知道了此事。
往日总如老顽童一般没个正经的安国公这次难得的正经起来,脸色凝重的望着柳沁,第一句话就是,“肖小子,这次麻烦大了。”
柳沁听完前因后果,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金世昌老狐狸选的时候可真好啊。
形势对他们已不能用不利来形容,那是非常大大完全的不利,大皇子在凉州未归,也不知在凉州的情况如何,倘若皇帝现在立储,绝不可能有大皇子的份,必是在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中择其一。
只要其中一位皇子当上了太子,那大皇子所谋就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再扭转乾坤很难,而且新太子很有可能劝皇帝一个旨意下去,让大皇子留在凉州再也回不了帝都。
这是有可能的,作为皇帝,为了国家的安定,他必然会偏向自己所立的太子,为太子扫掉一切障碍,尽量除去他的后顾之忧。
到了那一步,大皇子要想有所作为,唯一的一条路就只有谋反。
弑君弑父,手足相残,这是柳沁不想看到的,因为走上这一步,哪怕大皇子将来再怎么行德政,再怎么被世人称颂为明君,历史上都会留下他曾经的案底,那是抹也抹不去的败笔,就如唐太宗一般。何况谋反能成功的,又有几个?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柳沁仿如又回到了那个阴云密布的傍晚,大暴雨前的阴霾充斥心间。
“贤侄,要不咱们也上表,争上一争。”林东阳表情严肃,说出了心中想了多遍的想法。
“不行。”柳沁一口否决,看了林东阳一眼,忙解释道:“林世伯,咱们就算上表举荐了大皇子殿下,也没什么用,金家和曹家这次是有备而来,咱们现在的势力还不能跟金家曹家正面相斗,林世伯若上表,除了暴露了大皇子的心思及安国公府的立场,不会有其他作用。”
“肖小子说得对,大皇子的势力还是太薄弱了。”安国公点头赞同,“可是,万一真立了太子,那咱们……”
安国公的担忧也正是柳沁忧心的事。
柳沁想了想,终于一咬牙,说道:“也许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肖小子的意思是……”
“等。”
“等?”
“对,等,咱们什么都不要做,等。”
“等什么?”
“等大皇子的消息,等陛下拿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