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莲子姑娘出的主意?”
她仍旧不放心,小心试探。
“若不是莲子姑娘出主意,我们姑娘哪想得起姨娘?我们姑娘眼下可不短人使唤。”
海棠嗤鄙难掩于行色,苏凉月这才放下心来,可见这莲子还是聪明的很的。
“那莲子姑娘怎么不亲自来?”
苏凉月笑的温婉恭谨,海棠似也叫她迷惑了住,叹气起来:
“莲子姑娘跟着我们姑娘一直忙着大事,姨娘也该知道五姑娘……不是,她已被除名,该叫宛姑娘才是。宛姑娘受了大伤,我们姑娘近来和襄国公也怄着气,连番不痛快,把个莲子姑娘给熬病了。”
“哦?听闻襄国公万般宠爱四姑娘这妹子,怎的两人就怄起气来?”
苏凉月打蛇随棍上的打探,海棠不觉便告诉了她:
“也没什么,我们姑娘就只觉着国公爷眼下圣宠眷浓,有这身本事在将来不拘着哪位皇子继了位都少不得器重,不必把自己参到事儿里,一个不好反倒出事,国公爷却不听……”
苏凉月恍然状,海棠却似忽然意识脱了口,登时皱眉斥去:
“姨娘问这些做什么?同咱们要做的事也没什么用处,我们姑娘叫我来,也是有重要事要告诉姨娘,只叫姨娘从此着手,务必一击得中,我们姑娘没那么多闲心思和她耗下去。”
海棠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恨,苏凉月想起来上京路上的事,加之其后种种,可见着海棠因此而生恨,同木三主仆分崩了,却叫木四有心把人讨了去,眼下打压梅夫人使唤起来再顺手不过。
她捏了捏手里的契书,只觉着满心慰藉,她和梅千云斗了一辈子,总算没吃多少亏可她的两个女儿却叫木三算计惨了,如今一辈子毁在木三手里,这些仇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开的。
“四姑娘说的是什么事?”
海棠四下看去,凑在苏凉月耳边悄声道:
“木三的肩头可还带着守宫砂,山贼掳了她去竟未□□,我当初在她身边时可隐约发觉那山贼可是木三勾连暗害四姑娘的,却叫宛姑娘撞破了。”
“木三一个闺阁中女儿,怎么就能勾连山贼?”
苏凉月不信,海棠便冷冷一笑:
“姨娘莫非不记着了?当初周家,可也是毁在山贼手里的。”
苏凉月闻言后先是不解,随后恍然露出大惊,最后却渐渐化作冷笑。
☆、第一一八章
一夜细雨敲窗叫木容未曾睡着,天还没亮便启窗往外看,院子里芭蕉叶子被洗的翠绿。
今日贤妃生辰,她心里不住的发慌,就是昨夜里石隐还叫莫桑递话来,想她今日不要入宫。
可她不亲眼去看着,心里却愈发不安。
莲心端着热水进来时就见木容蹙眉坐在妆台前发怔,带着憔悴忧心,只着了里衣连冷都忘了。
她取了大氅给木容披上,木容这才缓过神来。
“今儿巳时贤妃便在殿内受礼,虽比不得皇后规制,也比不得贵妃掌管凤印是有司礼监操办,可也不容小觑,姑娘预备着怎样装扮?”
她故意引得木容不去想今日之事,木容这才笑笑:
“今日贤妃生辰,谁也不敢抢了风头,大约都会素淡些,可听说今日皇子们带同皇室子弟大多也都要去恭贺,想来众人也会废着心思叫自己娇艳些。”
她说着想了想:
“就穿那套湖蓝转色的衣裳吧,把那套昆仑岫玉的头面拿出来。”
莲心点头,她这身装扮果然最是合适,乍眼一看并不显眼,可那一身富贵却是越品越厚。
那身衣裳产自上京的周家铺子,衣裳倒罢,水蓝色不过上等料子,自腰下却是颜色渐渐深去,更是绣工夹着银丝线层层浮绣的水波纹,行走如凌波仙子。而那一套昆仑岫玉的头面却更难得,岫玉虽比不得独山青玉和羊脂玉,可这套头面却贵在通体无暇,无暇的岫玉可尊贵的紧,。
她是安心要拨这个头筹,叫贤妃看上她这个财主。
待□□装扮齐全,木容便携了莲心往褚靖贞的郡主府去,刚巧去到府外就遇上褚靖贞出府要去接她,便是刚合适的一同往宫中去了。
褚靖贞实在宫外下车才瞧见了木容这一身装扮,只觉清爽可人也未瞧出什么,她显然不是在衣饰上用心思的人。
却是入宫后时辰尚早,褚靖贞是径直领着木容往贵妃宫里去的,及至进了偏殿,就见主位上坐着位着了一身明黄服饰的女子,四十许岁的年纪,虽无倾城容貌却也能看出年轻时总有那么几分动人之处,如今年岁渐长更是举手投足透出一股子威仪。
褚靖贞领着木容行了礼,主位上贵妃只摆了手,自有掌事宫女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