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冬在床上躺下,背对着封硝,声音闷闷的,“我睡了,晚安。”
“嗯。”封硝抬起眼睑,看着那曲线优美侧卧的身形,用了极大毅力才控制住自己奔腾的情绪。他还没做好准备要吃了她,所以装模作样看资料。
他现在既害怕遇冬撩拨,又害怕遇冬不撩拨……既期待壁咚的激情四射,又害怕擦枪走火。
她是仇人的女儿……他真的做好准备要跟她共度一辈子吗?偶尔冒出来的那些念头,会让他有种不管不顾的冲动。可她身体里住着母亲的心脏,这仿佛是他无法跨越的沟壑。
不知过了多久,封硝悄然上床,和她肩并肩躺在一起,然后用遥控器关了灯。
只有清冷的月光,孤单地洒在窗帘上。
他的手悄然放在她的腰际,发现她身体微微一颤,又将手缩了回来,听到她说,“风声声,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风声声的脾气第一次好得不像话,“想听什么?”
“阿飘的故事。”遇冬仍是侧着身子,声音很飘。
封硝皱了皱眉,“阿飘是什么?”
“鬼。”
“……”封硝不知道遇冬还有这种爱好,关着灯听鬼故事,“你不害怕?”
“怕。”遇冬悠悠的,“怕才要听嘛,不怕就没兴趣了。”
封硝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维,便讲起了阿飘的故事,“那时候,我还在美国读书。有一天下课回家,听说隔壁楼上有一个女孩跳楼自杀。”
“后来呢?”遇冬翻了个身,在黑暗里和封硝相对而卧。
封硝在她转过身来的片刻,气息便凝重了,赶紧压下杂念,继续讲鬼故事。讲到无数天后,那栋楼的电梯里常出现一双红色高跟鞋,很多人都看见了……遇冬的背脊爬上一丝冷汗。
但她没有吓得尖叫往人家封硝怀里钻,而是神经绷直了,全身僵硬地表示想要再听一个关于阿飘的故事。
那天晚上,封硝讲了好几个阿飘,各种类型,男的女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是不爱说话,还发现说话能把遇小冬给说睡着了。
事实上,遇冬就怕自己打鼾,所以让人家讲吓人的鬼故事来支撑自己不睡觉,谁知还是睡着了。
封硝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能清楚地看见睡着后的遇冬像一个心思很重的孩子,眉头轻拧着。
他用指腹轻揉她的眉心,试图将她的纠结散开。可是无论怎么揉,手一放,她的眉心依然皱着。然后,他轻轻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时间很长,不舍得撤离。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这个吻很有效,她皱起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封硝骤然翻身下床,去洗了个冷水澡,热得不行。他没看见,床上的女人狡黠地笑了。
遇冬的脸偷偷绽出朵花来,丫的,还以为他真那么有定力!还以为自己真一点魅力都没有呢。她乐了,闭着眼睛,笑得坏坏的,捂着心脏,生怕心跳剧烈让他听了去。
深呼吸了好几次,似乎都无法调整心跳和呼吸的节奏,嘴角始终上扬着,莫名升起一层浓烈的喜悦。
封硝全身冰凉地回来了,却是忽然被遇冬烧灼。她的身体像火,隔得老远喷薄着一股热浪。心头一惊,这丫头装睡?
心倏的就化了,脑袋猛地就晕了。
刚刚才凉下去的心火,竟然比之前更加凶猛。他强劲的手臂穿过她的颈窝,却是温存如水,将纤薄如纸的女孩搂在怀里。
两团火就那样烧灼起来,烈焰上窜,无法控制,即使阿飘也无法阻止。
他无师自通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顺势而下,用手背轻抚她的面颊……他在她的耳边轻喊,“遇小冬……我知道你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