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叫?那声音充满暴虐,林春燕觉得自己是有印象的。
就是想不起来,要是当时她勇敢抬头看看,一定能看见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我不知道……”
宝镜收回了太阴镜,知道林春燕是真不知道。她安抚着林春燕,“不知道就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吧。林春燕,大家同学一场,你愿意帮我找出捅伤张鹏的真凶吗?你放心,对你而言没有危险性。”
林春燕考虑了一会儿,咬牙点点头。
宝镜便笑了。
她为何笃定林春燕会同意帮忙呢,这姑娘能把何珊珊的虚情假意糊弄住,一方面说明她和宝镜上辈子一样不聪明,另一方面,也说明林春燕极为重视感情,是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
“我该怎么做?”
林春燕一头雾水,她又不是公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凶手。
宝镜胸有成竹,“你现在,应该回到学校去,趁着老师还没把消息带回去,不管谁来问你,你都要回答张鹏伤势太重,就快死了。”
回到学校去?
林春燕不解,今天本是周六,因为张鹏的事新生运动会肯定进行不下去,那学生们也就各自回家了,学校里哪里还会有人?
……
年老大真名叫年凯。
他家在市里有些权势,因为打架把同学重伤的事初中就有过,年凯今年都二十了,还在念高三,留级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就不是读书那块料,就算留级年家都要把他塞进高中,就是因为年凯不服管教,比起社会来,学校的环境相对单纯,年凯惹下的祸,年家都有能力替他擦屁股。
但并不包括杀人。
张鹏倒地不起,身下流了一地血的画面太吓人,年凯当即将凶器塞给跟班,趁着大家慌张离开时,他也偷偷离开了石林高中。
年凯有一辆摩托车,平时骑着上下学。
他慌慌张张的,打了好几次火才发动了车子,一路骑回家,是家里的保姆先发现年凯手上的血迹。
“年凯,你是不是受伤了?”
年凯没理她,自己跑回房关上了房门,才觉得有了一丝安全感。
保姆觉得不对劲,自己给年凯母亲打了电话。年母担心的不是儿子弄伤别人,而是儿子受了伤。匆匆忙忙赶回家,年母用备用钥匙打开儿子的房门。
房间里烟雾弥漫,地下扔了一地的烟头。
还知道抽烟,就算有伤,肯定也只是不碍事的擦伤吧?年母刚松口气,年凯扔了烟头,嘴唇蠕动几下,对他妈道,“我杀人了……妈,我会不会被枪毙?我不想死,我不是有意的。”
他就是想给那个外校生点教训,根本没料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年母被吓得崴了脚。
“你说什么?小凯,你是不是零花钱不够用了,妈妈可以给你钱,不要和妈妈开这种玩笑!”
年母说着就要去拿皮夹,年凯鼻涕和眼泪齐飞,冲他妈大喊,“不是缺钱,杀人,我说我杀人了!”
年母扔下钱包,扑过去捂住儿子的嘴。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面上毫无血色,却强自镇定教导着儿子。
“你听妈妈说,小凯你冷静点,我把手放下,你不准再大喊大叫让邻居听见,你仔细和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声喊叫,家里的保姆有没有听清楚。
年凯哪有他母亲的心理素质,他颠三倒四把事情经过讲了,年母面色铁青。
言语不和,打架还能理解,一点小事怎么就闹到杀人了?而且,还有目击者看见他持刀行凶,这件事情很难办。年母心里七上八下没底,嘴里还要安慰着儿子。
“别怕,我把你爸爸叫回家,我们商量一下,一定不会让你去坐牢的。”
坐牢,哪里仅仅是坐牢,如果人真的死了,年凯的年龄早不算是未成年人,在如此严厉的时期,弄出人命,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死刑!
年母安抚着儿子,焦急不安等待着丈夫回家。
年父一听到消息,立刻返回家中。
他没有像年母一样安慰年凯,上前直接甩了儿子一巴掌,打得年凯晕头转向: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畜生早晚会惹出天大的祸事,痴母多败儿,早听我的把这个小畜生送去部队,哪里会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