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陆承皓最怕看见这样沉静的安槿,因为她是在压抑着自己不快乐的情绪。
安槿停靠在江边的白玉栏杆上,海风拂面吹来,扬起了飘逸的长发,她闭上眼睛,努力地一次又一次做着深呼吸,把心底里不愉快的情绪压下去。
良久,方才睁开眼睛,脸色恢复了平常里的风轻云淡,可声音里依然掩饰不了落寞,“放心吧,我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了。”
陆承皓的心像被刀子划破,隐隐生疼,“安槿,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故作坚强,更不需要把你的脆弱都伪装起来。你想笑我陪你一起笑,你想哭,我的肩膀借给你。”
安槿轻轻一笑,“承皓,谢谢你。我不会哭的,我的眼泪很值钱的,不会浪费在一些不值得的人的身上。”
陆承皓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深邃,强迫她闪烁的眼光与他正视,“答应我,别想太多,你还有我呢。”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安槿扬起脸来,眼眶发烫发红。
陆承皓直接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环上她的腰,脚步向她靠近一步,怀里的人轻轻的抽搐着肩膀,真是个倔强的人,连哭泣都要克制压抑。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衫,把他的心也濡湿。
“别压抑着自己,痛快酐淋的把你心里的不痛快都哭出来,那样你的心会舒服很多的。”他的手温柔的抚上她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放心吧,我不会取笑你的。”
她把脑袋从他的怀里探出来,声音嘶哑,“谁说我哭了,我只是风沙进了眼,眼睛难受。”
他把她的头摁回他的怀里,“嗯,眼泪会把风沙都给带走的。”
在后来,安槿陆续见过几次那个从血缘关系上可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他一脸的愧疚说他想补偿给她。
她冷冷地说你能补偿什么给我,一个幸福的童年,还是一个健在的母亲?
他痛苦地闭上眼,无言以对。
是的,他无法补偿,永远都无法补偿。
所以她不接受他的所谓的愧疚。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被原谅,这跟大度没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母亲的死就是她心底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底线。
她说你离我远一点,不再打扰我的生活便是最大的补偿。
从此,他真的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是遇上,远远地他也会绕路走开。
如果不是他眼里的荒凉和落寂,安槿怀疑他们从来没有相见过。
后来陆承皓问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安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当然省略掉她靠在程高阳肩膀上痛哭流涕的那一段。
陆承皓有些不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槿娇嗔道:“陆同学你日理万机,要见上你一面都不容易,我哪去找时间找机会跟你说这些事情呢。再说了,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的,我都不想提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陆承皓低下头来,“嗯,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会自我反省的。”
“自我反省什么?”
“你刚刚不是埋怨说要见我一面都不容易吗?我以后尽量每天都抽出时间来见你的。”
安槿抽离视线,不敢再与他的深情对视。可是他的话,却让她的心里感到愉悦。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陆承皓说。
“就我们两个人?”
“嗯。难道你想叫上一堆毫无相关的人一起去吗?”
“那请问陆同学什么人才是有相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