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安戈卧床养伤,方羿便派了个婆子言传身教,把容王宫的礼仪都简单教授了一番。
为了出府透气,安戈学得很认真,尽管下/床时伤口仍会泛疼,但他也用只装着银子的脑袋,把那些站姿坐姿记了个七七八八。
“你放心,我保准不在外面给你丢人。”
方羿为人谨慎,道:“你现在伤口还没痊愈,注意举止,莫要暴露了。否则被人追查起来很麻烦。”
安戈信誓旦旦,“没问题。”他讨好地靠近方羿坐着,赔笑道,“你们容国人就是讲究哈,出门闲逛都要讲礼仪。”
方羿侧首看他,“谁跟你说,本侯是跟你去闲逛?”
安戈一怔,“你,你不说为了弥补新婚那天把我丢下/床,要带我出府吗?”
方羿点头,“的确,不过不是今日。今日,本侯带你去王宫。”
“王,王宫?”安戈对这两个字有点过敏,想起未国蛮横的王后他就头大。
方羿嗯了一声,煞有介事地说:“那地方金碧辉煌,屋宇回廊巧夺天工,很多人想了几辈子都进不去。”
安戈很懵,“不,不是。我要求没那么高,就去街上走几圈就行。”
方羿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道:“大王亲自设宴,王后国师都会赴宴,这等殊荣,胜过你口中的‘闲逛’千百倍。”
安戈在心里给方羿扎满了小人,按着酸痛的额头,僵硬道:“可以不去吗?”
方羿果断拒绝,“不可。”
“为什么!”
方羿理所当然道:“我已经奏明大王,今日午时之前携你入宫。如若不去便是欺君,罪当问斩。”
安戈理直气壮,把腰杆挺得笔直,“那不是猴哥你答应的吗?我可一个字没说。”
“那日我说带你出府,你不是应得很爽快么?”方羿慵懒地拿手肘搭在窗沿上,“还有,若大王治本侯的罪,砍了本侯的头颅,你也要守寡三年。”
“守寡”两字直接让安戈无话可说,他本来生气,复又想起人家救了自己性命,便又商量道:“那回来之后,我可不可以出去逛一逛?”
方羿也不是不讲道理,“可以,让仲远跟着,护你周全。”
“我要去一天,一整天。”
“可以。”
安戈顿时笑得弯了眉眼,“这样就什么都好说了。”然后用没有受伤的手揽过方羿的肩膀,“咱猴哥就是好说话!”
方羿狠拍了一记咸猪手,眼刀凌厉,“第四十八条,不得与旁人勾肩搭背。”
所谓条款,是方羿为了让安戈不露马脚,特意吩咐人临时写的“宫廷礼仪”。不过么,安戈不识字,只将那些让人头痛的规矩记了个三四成。
安戈被拍了一记,吃痛着一下子缩回来,看着已经发红的手背,嘴里不服气地嘀咕:“干什么这么敏感,跟黄花大闺女一样,摸一下又不少块肉......”
方羿侧首瞪了他一眼,无比温柔地问:“你方才说,谁黄花大闺女啊?”
安戈一凛,立马正襟危坐,十分乖巧道:“......我,说我呢,我是黄花大闺女嘿嘿嘿......”
方羿这才收回吃人的表情,平视前方,又道:“今日不论王后与你商议何事,你只管拒绝,不用担心后事。”
安戈不明所以,“啊?拒绝什么?”
方羿掀开车窗的帘子,望了望王宫的方向,神色凝重,道:“彼时你自然知晓。”
安戈似懂非懂地点头,“行,猴哥说什么我照做就是。”
要是惹得这猴子一个不高兴,收回准许他出府的那些话,就太得不偿失了。
只是王宫啊......为什么他就跟这地方犯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多年后的某天,方羿在寒冬腊月被安戈踹出门外,光着脚叩门,屋内只传来斥骂:
“我睡了!敲什么敲!”
方羿的脚踩在雪上,委实寒冷,乞求道:“小夜叉,快些让我进去,外头冷。”
彼时,“小夜叉”已成了他们之间的爱称。
“冷正好,你不是要泄火么?正好让你好好泄!”
方羿狼狈地看了眼周围,确定丢人的这一幕没有被暗卫发现,于是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情绪酝酿好,嗫嚅道:
“我错了,我不该趁你不备,偷吻你。”
“还有呢?”
“......不该解你衣裳。”
“重点!”
“......不该......不该咬你的脖子,让你明日不能见人......”说完,他又不甘心地辩解,“可,可明日不用见客啊......”
“你还有理了?!”
刚燃起来的斗志瞬间灭了,继续低着头嗫嚅:“没有......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