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一眼。
他保证,这是最后一眼......
安戈才不管手下的字写到第几个了,反正每一次转头,他都能发现惊喜——果然,被那么多妙龄少女追捧的容貌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然而这句发自肺腑的感慨还没在心里说完,就被某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再看就加十遍。”
去你爷爷的臭猴子!
这副天上的仙人才有的好面相,就是被该死的声音毁掉的!
不过......不说话的时候,也真的是一千一万个耐看啊......索性他就大度一回,不去计较这可恶的声音了罢!
两炷香之后,家规一字不落地落在纸上,虽不如四宝库里的字帖那样一板一正,却字迹隽秀,十分有个人特点。
就算安戈不识字,也懂得这也是许多年头积累下来的笔触,并不是随便找个普通人就能写出来的。
于是马屁精上身,掂起那张沉甸甸的宣纸,大赞特赞:
“乖乖,要不然人家怎么说要念书呢,光靠这手字就能卖好多钱了罢?”
诚然,安戈是一个极其肤浅的人,评价某样东西的好赖,唯一的标杆就是“钱”,如果能从他嘴里听到诸如“能卖好多钱”的评断,那便是一等一的肯定。
摸清他套路的方羿对这个评价勉强满意,“嗯,继续写罢。”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安戈猛地拉了回去。
只见自认手癌的某人煞有介事地拽着他的手,苦恼道:“都是肉长的,怎么你写字就这么好看呢?”
他把方弈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瞧,恨不得看穿一个洞来。
最后,竟伸手跟他比对。
从掌根慢慢贴到掌心,再到骨节分明的手指,他觉得有点奇怪,这人明明养尊处优,手心的茧居然比他还厚,“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还以为真像戏里说的那样,手指是金色的呢。”
掌心相贴跟握笔的感觉迥然不同,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远比手背细嫩,也敏感得多。
向来沉稳镇定的方羿,心里竟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在这样荒唐的错觉更加浓烈之前,他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冷冷道:
“你有时间挂心这个,不如用来抄家规。”
安戈瘪了瘪嘴,极其不情愿地又拿笔去了。
方羿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觉着这家伙哪里怪怪的,尤其是被墨水蹭花脸还不自知的样子,当真很怪异。跟其他人相比分明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十分上不得台面,却总把他平静的思绪打乱。
方羿觉得这不可思议,苦思冥想了半天,把这些异样归结于安戈的西施咒。
“嗯,中咒之人,果然跟旁人不同。”
他这样想着。
亦这样自欺欺人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安戈,最怕写字………
第35章 生辰(一)
那晚上安戈没能入睡, 拎着笔杆子直到长夜破晓。不过让他诧异的是, 方羿居然也没歇息, 兀自在一旁翻着书,好似是在陪他。
少顷,安戈又被“陪他”这样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 赶紧收回思绪,在纸上写了一个歪歪倒倒的“规”。
是的,在他眼里, 方羿就是一个鼻孔长在头顶的怪物,心高气傲,压根不会挂心旁人,昨晚教他写字已经是破了大戒, 怎可能还会为了他不睡觉?
哼, 总有一日,他一定要逃离这个怪物!
次日,安戈哪儿也没去,一个人蹲在书房抄家规。不得不说,方羿真找到了他的软肋。
“侯爷,那日潜入正院挟持侯夫人的贼人, 其来历, 已查出了一些眉目。”
这厢,云舒君一直没闲着, 那月黑风高的夜晚之后,便通过几近不存在的蛛丝马迹探出了一点端倪。
方羿的眼色沉了沉, “谁?”
他在问幕后主使。
云舒君抿了抿唇,道:“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是......太子。”
太子,王后之子。
方羿的眉毛动了动,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云舒君揣测着问:“侯爷,是否要继续往下查?”
方羿在心中盘算了半晌,大且知晓了太子党的算盘,于是摆了摆手,道:
“不必。司马懿之心,人尽皆知。再查下去,也只有一个答案。”
云舒君点头赞同,道:“侯爷说的是。不过......太子向来胆小惧事,这次敢直接派人闯府,想来,该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