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妮怔了怔,垂下头去:“是啊。”
安澄转开头去:“既然是‘求’,怎么还吵起来了呢?我猜,是求不来了。”
齐妮面色一白,垂下头去:“我前夫虽然对我绝情,不过却很爱薇薇安。所以以前找他帮忙,他只要一听是薇薇安的需要,便二话不说答应。可是案发那晚……他却迟疑了。”
安澄轻轻啐了一声:“男人总是把妻子跟孩子分得很开,妻子可以随便换,孩子却总归是自己骨肉。他突然迟疑,难道是另外又有孩子了?”
齐妮也一愣:“这你也猜到了?”
安澄耸耸肩。当然猜到了,她前夫那样的身家,离婚之后也自然有女人往上贴。女人想要稳住男人的手腕不外就那么几样。
齐妮垂下头去:“是。他的女朋友有喜了。”
“唉~”安澄也忍不住跟着轻叹一声:“那也犯不着吵啊。你婚都离了,又何必介意他又跟谁有孩子。”
齐妮又垂下泪来:“我当然不是为了我自己吵,我只是心疼我的薇薇安……那孩子还没出世,他对薇薇安的要求已经开始迟疑了,那将来呢,等那孩子也出世了,他是不是就连薇薇安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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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查查前夫的新女友?”
安澄跟楚闲离开齐妮的家,安澄上车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
转头,齐妮呆呆地立在门口,刚哭过的中年女子,头发干枯,眼鼻皆红,已经再找不到了当年那灰姑娘故事里的年轻和美好。
一种被注视感从楼上直逼下来。
安澄一顿,眯眼迎着那股感觉看上去。只见三楼阁楼的简窗上,一个小孩子的面孔一闪即逝。
那就应该是薇薇安吧。家里来了客人,安澄在家中没找到这小女孩儿,原来她是自己躲到阁楼上去了。
她为什么……这么不敢见人?
而且,明明不敢见,却还要这么偷偷地刺探?
可是这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只有安澄自己看见了,楚闲却没见到。他只顾着回答安澄的问话。
“新女友这个疑点,我自然也想到过,并且让警方沿着这个方向进行过调查。不过调查的结果却是,这个新女友跟齐妮一样,也早就签署了婚前协议书。如果男方在婚前发生意外,就算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也享受不到男方家族的财产。所以你说,新女友怎么可能会在婚前就让男方丧生了呢?所以最大的疑点依旧还在齐妮身上。”
“他们那场大吵,犯罪动机、犯罪场合都具备了。更何况停车场还有当晚的录像,证实只
有齐妮上了车,并没有新女友和其他人等。”
楚闲说着稳稳地启车。
车子走进车道,他才回眸看她:“怎么,觉得齐妮的罪证上有疑点?”
安澄咬住唇:“没有。我只是刚转作检察官的缘故吧,总觉得要控人有罪,必得有十足十的证据才能安心。如果冤枉了无辜的人,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不会的。”楚闲横过手来握住安澄的手:“这个案子我是亲自盯着警方侦察和取证,确定证据充足、确切,才决定要起诉的。”
他歪头向她眨眨眼睛:“这也是我上任亲自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比谁都审慎。所以,你就放心吧。”
安澄也甩甩头:“就是啊,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跟着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这话却反倒说得楚闲笑意满溢。
他索性停下车,认真凝注安澄的眼:“你是在替我紧张。这叫关心则乱,傻丫头,你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对我的感情么?”
他大着胆子点了点安澄心口处,虽然安澄急忙避开,可他依旧如偷到了糖果的小孩儿一样开心。
“你对我的感情,早就悄然在你这儿,生了根,发了芽,而你不自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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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安澄还是去了警局,却没想到撞上的竟然汤燕卿的一张扑克脸。
安澄也是意外,不过一见之下,还是先勾起手肘忍不住冷笑:“只听说你莫名其妙上警校去了,没想到分回这边来。干嘛呀,咱们好歹也曾是男女朋友,犯得着跟我也摆一张扑克脸么?”
早听爸说过,汤燕卿那小子就大学毕业那年回了趟中国寻根,回来就莫名其妙性情大变。原来爱说爱闹的小孩儿,如今忽然变成了冷冰冰的性子,不过到跟汤燕犀更像亲兄弟了,简直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