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贝压低声音说:“老科把话都跟他说明白了,不过看样子,他还是很不甘心……”
那边人冷笑一声:“也难怪,他自然不甘心。他自以为手里还攥着我们的把柄,不说出来不痛快。也是啊,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最叫人放心。”
贾西贝怔住,声音微颤:“……你该不会是是想让我,杀了他?”
那边淡淡一笑:“人死了,案子就结了,这事才能不牵连到旁人,才能一了百了。”
“小丫头,声音怎么抖成这样?杀人,让你害怕了?可是你别忘了,你早就做过了。而那年,你才几岁?”
贾西贝攥着手机在夜色苍茫里蹲下来,紧紧搂住自己:“……可是现在,安澄他们都在紧盯着我,已经做不到当年那样天衣无缝。一旦我被捉住,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天,她刚刚当上鲨鱼的合伙人,她的生活刚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怎么能……?!
“随便你。你可以自己做出决定,不过你也要从此自己来承担后果。”那边说完就挂断了,只想下一片空茫的回音。
贾西贝抱住自己,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到地上。
她讨厌这样的生活,讨厌这样被控制、被利用、被胁迫、被从来都没有当成一个人看过!
她手臂上,忽然多了一双手,扶住了她。
虽然并不温暖,可是有力而稳定。
她忙抬头看过去。夜色里,那东方男子清隽如玉的脸,带着月一般的华光。
她忍不住低低惊叫:“y?!”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刚刚又听见了什么?!
他垂眸凝视她,目光却清淡,没有半点情绪的波澜,却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
他淡淡勾起唇角:“你猜呢?”
☆、454、这世界总还有温柔期待(2更)
贾西贝也没想到,当晚刚见过汤燕犀,次日安澄就约她见面。
周末的街道人群熙攘,贾西贝小心穿过街道,留意身边是否有人观望,然后才谨慎走进约定好的茶室。
安澄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两张照片来放在桌上。一张正面向上,一张则是倒扣在桌上。
贾西贝眯起眼来:“这是什么意思?一张是题面,另一张才是谜底?”
安澄点着那张正面朝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你认得么?绂”
贾西贝垂眸看过去,面色便是微微一变。
她却随即冷笑:“不认识。或者说,认不出来。逼”
安澄倒也不意外,垂下头去,仿佛自说自话:“他叫柳真,曾经是我的当事人。我替他打了一场暴力性犯罪的案子,指控罪名有三,我帮他排除了两个,只剩最后一个。我跟当时的检控官谈条件,帮他争取到了只需要坐两年牢的绝佳条件……”
安澄的目光抬起来,漫过贾西贝的眼:“两年早就过了,可是我几天前去看他,我们见面的地点却还是在监狱里。”
“为什么?”贾西贝终于微微有所触动。
安澄轻轻闭上了眼:“因为他曾经犯下的第三桩控罪的受害人江宁,死了。而且就死在他刑满释放的那段时间,死亡时江宁身上的痕迹跟柳真当年留在她身上的,几乎如出一辙。所以他就又成了头号嫌疑人。”
“而这次他没有再找我当他的律师,也是因为我已经转作检察官了……他没钱,他只能用公派律师,而你也明白的,没几个律师打公派援助的案子会真的用心,所以,他输了。”
安澄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而他这一次的刑期,是20年。”
贾西贝的面颊倏然苍白:“20年?!”她的指尖也忍不住颤抖,即便攥住温热的茶,也还是连带着茶水都跟着一起泛起了涟漪。
.
安澄摇摇头:“从社会主流价值观上来说,他不是个好人。他年轻英俊却不走正道,沉沦为凭借自己的男色去勾有夫之妇的角色……可是对我来说,我却很难把他简单界定成是一个坏人。”
“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为了谁,而甘愿沉沦的。”
安澄将柳真的照片向贾西贝更推近了些:“他曾经爱着一个人,东方女孩儿,他在跟她分手之后一直在寻找与她相似的女子。他不可控制地主动亲近她们,哪怕只能在她们身边多呆一天,哪怕他为此背上了刑责。”
贾西贝别开头去:“你约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真可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爱听这个?”
安澄静静凝视贾西贝:“因为这世上没有能永远掩盖住的秘密。”
安澄说着又拿出一叠资料:“这是柳真在来到本州前的资料。八年前他在德州,读g大。”
安澄又拿出另外一叠资料,其中有学生登记表,然后安澄终于翻开了那张倒扣的照片。
“那一年恰好也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德州,读g大的法学院。虽然表格里的名字我看起来有点陌生,不过姓却恰好是‘奥瑞德’;当然更托福于这些照片——虽然那个人很小心,留下的照片很少,可是我的调查员真的很能干,所以他还是帮我找来了这张——我惊喜地发现,原来这就是你啊。”
安澄又拿出三张照片,分别是柳真当年曾经伤害过的柳缘、郭田、江宁,将贾西贝当年的那张照片跟这三张放在一起:“瞧,一样又黑又直的长发,一样喜欢穿牛仔喇叭裤配黑色衬衫,一样面对镜头都有这样羞涩而宁静的微笑……如出一辙。”
“即便你们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