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男人屏住呼吸。
眼前的女人,神情冷清镇定,狭长的眼角轻轻勾起,自信而张扬,笔直挺拔的站立着,犹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周围,保镖们紧握刀棍,神色紧张。
枪支,本就是种禁忌。
他们混迹黑道,也不是谁都能拿到枪的,所以,他们宁愿肉搏血拼,也不愿碰到这种杀伤性武器。
“我忽然不想加入你们了。”
微微扬眉,夜千筱唇角含笑。
男人脸色一黑,“那你想做什么?!”
“呵。”
讥笑一声,夜千筱上前,枪口抵在男人的额心。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她问,一字一句,语调发寒。
“……”
男人震了震。
最初,他并未反应过来,可联想到今天轰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新闻,顿时就意识到什么。
迟疑片刻,他看着夜千筱,底气稍有不足,“云河地震。”
事实上,无论谁被把枪给指着,说什么话都会底气不足。
脸色蓦
脸色蓦地一冷,夜千筱凝眉,冷若冰霜,“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正常做生意……”
支吾地开口,感觉到股迎面刮来的冷气,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猛地,意识到什么。
云河地震,国家灾难。
而,他们,在寻欢作乐,照常盈利,酒吧仍旧污秽脏乱,顾客沉迷其中……
抬眼对上夜千筱讥讽的目光,他忽然就确定了。
可是……
这跟她,唔,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干他们这行的,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停业,而对方,又为何偏偏撞上他们的酒吧?
敛了敛心神,男人尽量镇定的问,“那你想要怎样?”
“停业。”
简短,明了。
“这是天灾,不是我们的责任,”脸色微沉,男人尽量和气道,“再者,你阻止了我们这一家酒吧……这座城市,那么多酒吧,其中涉毒的更不在少数,你怎么去阻止?”
“你们倒霉,”夜千筱微微眯眼,眉眼尽是嚣张,“正好碰上我不爽。”
男人明显被噎住。
不爽……?
就,这样?
艹!
瞬间,所有保镖都是副哔了狗的表情。
就因为你一个不爽,他们全部都来陪你闹腾,还让他们一个个浑身挂彩的?
就连调酒师和被枪指着的男人,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将夜千筱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可,没办法。
夜千筱手里有枪、有人质,他们不得不听她的话。
于是,在男人无奈的暗示下,那些保镖便开始行动,将原先的顾客全部给轰走。
因吸毒处于兴奋中,他们刚想骂人,却被保镖手里的刀棍给唬住,只能焉了吧唧的滚出门。
……
夜幕下的城市,宁静而喧嚣。
风,很凉。
夜千筱刚走出酒吧,晚风便迎面吹来,险些将她的帽檐给吹走。
“嘘——”
高调的口哨声响起。
循声看去,夜千筱一眼便见到辆低调奢华的摩托,还有坐在上面朝她招手的……纪鸣。
路灯从他前方亮起,照亮了他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笑容贱贱的,没有丝毫临阵逃脱的羞耻和愧疚,反倒是一派坦然。
也不追究,夜千筱耸肩,便走了过去。
影子落在冰凉的地砖上,在灯光的拉扯下,越来越长。
接过纪鸣递过来的头罩,夜千筱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长腿往上一抬便越过摩托后座,稳稳地坐在纪鸣身后。
“坐稳咯。”
轻快地说着,纪鸣抓稳摩托车手柄,便发动着车,从街道滑到路中央,于穿梭的车流中直冲而去。
……
酒吧门口。
穿着保镖服装的年轻人,目送着夜千筱和纪鸣远去,眉头紧锁着,神色沉思凝重。
半响,他转过身,朝走过来的保镖说了声,便朝不远处的小店面走过去。
路上,他拨通个电话。
“头儿,我这里遇到个人……”
……
窄小的房间内。
一套办公桌椅,摆放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有一台笔记本,右边靠墙位置放有沙发茶几,上面摆着三份吃到一半的夜宵,还有一袋苹果。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牧齐轩站在窗前接电话,祁天一和陈雨宁都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半响,牧齐轩终于收声,挂断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
一见他走来,祁天一就站起身,满脸严肃地朝他问道。
“唔。”沉思一下,牧齐轩道,“还好。”
刚吃夜宵时,忽然得知夜千筱闹事的消息,但警方那边的通知没讲清,他们便让牧齐轩去问个仔细。
而,这问话的时间,焦虑的等待着实不好受。
“说仔细点儿!”
祁天一不耐烦的皱眉。
“呃,”顿了顿,牧齐轩将手机放回裤兜里,解释道,“她没有惹什么事,酒吧的人也不敢惹她,估计是去酒吧打探消息的,说什么心情不爽,就把酒吧闹得人仰马翻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听,祁天一便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