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夫人将信将疑的望着怀墨染,而良辰看出怀墨染此时想要离开这里的迫切心情,遂忙开口劝说道:“夫人,您放心吧,我陪着主子一块儿去,等晚上再陪主子一起回来。至于房间,我和美景两个人住一间就好了。”
梅东珠忙点头,安慰怀夫人道:“以前在军营,我也是与姑娘同睡一个帐篷的,姑娘要不嫌弃,大可以再和我睡一个房间,也方便我照顾她。”
有他们的劝说,怀夫人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她微微颔首,紧紧攥着怀墨染的玉手,满面心疼道:“我儿啊,娘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只是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怀墨染轻声应下,这才在良辰的陪伴下离开了。
她一走,所有人均放下故作轻松的神情,怀夫人更是簌簌落下两行清泪,冷傲缓缓上前扶着她,劝慰道:“娘,您莫要伤心了,墨染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她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怀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而又怜惜的望着冷傲。其实,他陪在她身边这么久,他对怀墨染的心思,她也看得七七八八。在她看来,最苦的便是这个义子,明明想在这种时候陪在怀墨染的身边,却怕其心思太过敏感,而只能远远的看着……
……
怀墨染刚出宅院,脸上的笑意便全然消失不见,她快步走到一条小巷子里,而后兀的停下来。
她的身后,良辰小跑着追上来,见怀墨染突然停下,不由有些好奇道:“娘娘……姑娘,你好像走错地方了,钱庄好像是在那边吧?”
“嗯……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透透气……”怀墨染悠悠道,虽然语气看起来十分平常,但良辰却听出其中的隐忍和颤抖。姑娘这是哭了么?
良辰缓缓向前,怀墨染却突然沉声道:“不要过来!”这一声,声音中带着急切,和几分命令的意味,一瞬间让良辰定住脚步,不敢再上前。
“姑娘……您没事吧?您……您要是难受,您就哭出来吧……那样兴许能舒服一点。”良辰望着此时僵直了背影立在那里的怀墨染,忍不住簌簌落泪,凄声哽咽道。
怀墨染摇摇头,依旧故作云淡风轻道:“我没事,你回去吧,帮夜四他们打扫一下府邸,记住,千万别让娘看见你,不然她又会担心我的,我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回来,记住了么?”
良辰摇摇头,满面焦急道:“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该知道,如果我不想你跟着,你上前我也有办法让你走不了一步,可是你总不能让自己晕在这路上吧?”怀墨染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喑哑了几分,而红粉白也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她的肩膀上转起了圈。
良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担心怀墨染会出事,即使她知道此时的怀墨染根本不喜欢别人跟着,主子的性格她明白的很,纵然是哭,她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姑娘……奴婢……奴婢远远的跟着您,好不好?我不靠近您……不会打扰到您的,好不好?”要她此时离开怀墨染,这比让她一头撞死在这墙上还要难。
怀墨染攥了攥手,沉默片刻,淡淡道:“那好吧,不过我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我在这儿等你,你去帮我拿过来。”
良辰听说怀墨染不赶她走了,忙雀跃道:“什么东西?”
“是一支梅花簪,那梅花簪对我而言很重要,你去帮我拿来……”
良辰这便转身回去了,因为她听得出,怀墨染是真的很在乎这枚发簪,而且她猜测这发簪定是百里邺恒给的,所以便想着快点回去拿来,许是主子看到这发簪,就没那么伤心了呢?
怀墨染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长长吁了口气,下一刻,她的玉手缓缓抚上斑驳的墙壁,终于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啾啾啾啾!”红粉白此时焦急的拽着她的衣襟,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惶恐。
良辰不知道,一直背对着她的怀墨染,并不是因为落泪而声音颤抖,而是因为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让她连说一句话都要费尽力气,此时的她面色惨白,一双眸子中没了一分原有的光彩,一张薄唇甚至因为痛而一直在颤抖着。
她缓缓垂眸,望着此时命令她坐下来,要为她压制体内蛊毒的红粉白,挤出一抹苍白的笑意,淡淡道:“我能受得了。”说着,她便扶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去。
此时怀墨染的脚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矫健,甚至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她惨白的脸上,此时已经出了许多的冷汗,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因为,她不希望红粉白担心。
现在想想,是她太大意了。百里扶苏造反被平的事情,算算日子,也该传到了鲜于荣时的耳朵里。想必这件事彻底激怒了他,他才会催动她体内的蛊毒。不过这痛楚和第一次发作时相比,已经不算什么。
毕竟,她若受了这份痛,鲜于荣时也要受相对的痛苦。
只是老天爷待她不薄,红粉白在吃了小灵儿养的那只蛊之后,果然拥有了压制蛊毒的能力,但每一次运用这种技能,都要消耗它大量的体力和精力,所以此时的它,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一身的红毛甚至没有了那分耀眼的亮泽。
怀墨染知道,这是因为红粉白不久前刚为冷傲压制了蛊毒的原因,所以她绝不会让其再冒险。
这条街明明没有那么长,可怀墨染发现自己就是走不到尽头,她甚至要每走几步,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