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乖巧的怀墨染,倒让怀夫人有些不自在,她看了一眼此时凝眸望着怀墨染的百里邺恒,心中有气,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得说道:“太子,我想和墨染说说体己话,您......”她说话时,目光自然又飘到潇潇身上,“您是不是和这位姑娘一起出去休息休息?”
百里邺恒微微一愣,而后目光不善的望向淡然自若站在那里的冷傲,似是想问“他为什么可以呆在这里”。
善解人意的怀夫人立时领会他的眼神,笑眯眯道:“我们一家人第一次能好好聚一聚,太子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百里邺恒的手微微用力,潇潇只觉得肩膀似要被捏碎般,她低低道:“恒......”
怀夫人因这一个字微微敛眉,百里邺恒亦突然松手,旋即不悦道:“如此,岳母大人便好好陪陪墨染吧,她只着了中衣,老这样站着也不好,小婿先将她送到榻上。”说罢他松开潇潇,上前一步,一把将潇潇从怀夫人背上剥离,而后将她横抱而起,她忍不住挣脱,他低声道:“我已经给足你的面子了。”
怀墨染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她自然知道他此时在生气,也知道怀夫人为了她,的确太大胆了些,遂她不再挣扎,不过是怕他这阴晴不定的男人会对怀夫人不利。
百里邺恒将怀墨染放到榻上,而后为她盖好被衾,又将她散乱的发整理好,这才起身离开,他拉了愣在那里的潇潇的手,走的决然而又绝望,怀墨染隔着黄色帷帐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放声大哭。
是不是自古以来,爱上帝王之家之人,便要在这种相爱相杀中走过?为何她守望的爱情总是这般步履维艰。
怀夫人叹息着来到怀墨染榻前坐下,伸手将她眼角那滴泪拭去,柔声道:“孩子,苦了你了,是为娘看错了他,如果真那么不开心,有一天,为娘一定会护你离开,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永远不回来,也比你在这里受委屈的好。”
怀墨染清浅一笑,握着怀夫人的手道:“娘,您放心吧,我就算离开,也会正大光明的离开,而且,会带着您一起走,我不会丢下您的。”
良辰焦急道:“那奴婢呢,如果有一天娘娘要离开,会不会带良辰走?”
怀墨染望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良辰,若你跟我走了,你有没有想过,美景会怎么样?”
良辰微微一愣,想起当美景听到她会受到责罚时那慌张的模样,那时起,她心中的怒气便已经消散了,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美景,她的妹妹,年纪虽比她小,却比她更沉稳大气,武功高强,又时时保护着她的妹妹。
“每个人都有一个放不下的牵绊,我带着我娘,是因为只有将她放到我的身边,我才能够安心,同样的,如果有一天,你跟着我离开,美景一辈子都会心存牵挂,而我若要走,便永远都不会回头。你确定你会永远都不想念她么?”怀墨染继续道。
良辰垂下眼帘,她的眼眸中难掩悲伤,只是,怀墨染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她又如何反驳呢?想及此,她咬了咬唇,转身跑了出去。
怀夫人要去追,怀墨染却拉着她的袖子道:“娘,算了,让这丫头静一静吧,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早点明白,总比最后突然消失来的好。”
怀夫人微微颔首,哽咽着不再说话。
冷傲垂首站在那里,见她们神情均郁郁寡欢,忍不住道:“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不会离开,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何必杞人忧天?”
怀墨染微微一愣,旋即望向面色淡然的冷傲,此时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淡漠,望着她时没有一丝感情。
怀夫人颔首道:“傲儿说得对,说不定哪一日,你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呢?好了,孩子,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你不是好奇傲儿是怎么认我做干娘的么?”
怀墨染轻轻“嗯”了一声,怀夫人旋即便将事情的原委都道了出来。
原来,冷傲在离开那日便来到了怀夫人的宅院,他丢了一袋银两,自作主张的租了宅院的一间厢房,每日里就窝在别院中,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也不说话。怀夫人那日便目睹了他与百里邺恒争抢怀墨染的事情,知道他被自己女儿伤到了,遂也任由他去了。
谁知,平静了不过将将几日,便有一群人杀进宅院,而且,这些人的目标还不是冷傲,而是怀夫人。
冷傲救下怀夫人,但同时,也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冷傲自此昏迷一日,怀夫人担心那些人还会回来,遂带着冷傲躲在怀墨染那时吩咐别人在房间内挖掘的地窖中,冷傲昏迷中一直唤着“娘”,怀夫人心疼不已,待他醒来后,便告诉他,她想认他做义子。原本以为他会反驳,毕竟他喜欢怀墨染,不曾想,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便这样以母子相称,又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直到有一日,冷傲突然病发,怀夫人才知道冷傲体内毒素一直没有清除,冷傲这才告诉她,他中的不是毒,而是蛊。
而冷傲病发那日,是他从外面回来后,当时他十分愠怒,在那段时日内,他第一次那般动怒,而这怒气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痛楚。
“是什么蛊?”怀墨染冷声道,此时的她面上满是肃杀,眼底冷冽如寒冰,那隐忍的杀气下一刻似就要喷薄而出般,令怀夫人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冷傲淡淡道:“我也不知道,翻遍所有有关蛊毒的书籍,都没有找到这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