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迷人,和着冷冽刺骨的寒风在她的耳畔飘飞,她绷紧了身子,却再也不挣扎。
身后那人一手揽上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手抓着她白嫩细滑的玉手,下颔一直磕在她的肩头,他那样安静的拥着她,许久许久都一言不发。
怀墨染只觉得好像有沙子进了她的眼睛,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睛酸酸的热热的有点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然后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嗅着那熟悉的味道,她突然便潸然泪下。
百里邺恒闭着眼睛,安静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直到一滴凉凉的泪落到他的手背上,他才意识到,这个乖巧的女孩,根本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墨染……”百里邺恒再忍不住,绕过她的身前,望着此时泪湿满面的怀墨染,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我在这里……”
怀墨染微微颔首,她反手紧紧的拥着他,恨不能将自己融入他的体内,呢喃道:“不要管我,我只是……眼中进了沙,哭一会儿便好了……”
从来都不甘示弱的她,到了这种时候,依旧倔强的保持着自己的一分高傲。而百里邺恒好不容易得以将佳人拥入怀中,自然一切都顺着她的意思,遂他没有说话,只是更加轻柔的抱着她,为她挡住身前所有冷冽的寒风。
怀墨染是个收拾情绪很快的人,遂没一会儿,她便抬首道:“好了。”此时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一分方才那楚楚可怜的痕迹,只一双如水莹润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他。她抬手,缓缓摸着他的脸颊,摸着他那不知几日都没有刮掉的胡渣。
他少有的带了几分羞涩,抓着她的手在唇边亲吻着,柔声道:“收到你的消息,我便让人四处挑衅南疆,最后逼的鲜于荣时与我对战,那个人很勇猛,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刺了他一剑,好在……我不负你所望。”
怀墨染微微颔首,浅笑道:“你做的很好。”
如果不是因为鲜于荣时受伤,那么她所有的计划都不可能实现,而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让百里邺恒这么做很危险,但她相信,他能做到,只可惜在那种时候,他并来不及将鲜于荣时了结。
听着她的夸奖,他笑的像个孩子,这个时候,他们忘记在太子府时那些别扭的时光,忘记了彼此伤害彼此猜忌,只知道,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他们也要与对方见面。
“走吧,我带你离开。”百里邺恒起身,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抓着她的玉手道。
怀墨染却没有动,她拉着他,让他坐下来,他颇为困惑的望着她,狭长的凤眸中带了几分不悦道:“怎么?你不想跟我离开?”
怀墨染摇摇头,撒娇一般紧紧拥着他道:“怎么会呢?我恨不能立时跟你离开。可是邺恒……我不能……”
百里邺恒的心“咯噔”一声,他扶着她的双肩,目光沉沉的与她相对,听她说着她的理由,她的理由那么正确,那么无懈可击,他却百般不是滋味。
“我不知道鲜于荣时都做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曾运用手段,让你的士兵都相信,我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邺恒,如果我回去,他们会怎么看你?”
“我不要你背负被鬼迷了心窍的骂名,不要站在你身边的我是一个有污点的女人,邺恒,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恭迎我回去,要他们知道,太子妃并不是红颜祸水,我是配得上你的人。”
“原谅我的自私,但你要相信我,留在南疆大军中,我有把握保护好我自己,更能够帮助你早日打胜这场仗。在你胜利之前,我不会回去。”
怀墨染的话,被冷风剪成虚无,最后瞟向无尽的远方,然她的眸光那么坚定,她的面容那般倔强,她仰着下颔望着他,语气虽是少有的温润似水,却全然没有商量的意思,他知道她早已经做出决定。
过去,她做什么都不会去解释,如今,她却会告诉他理由。这本就是进步,不是么?百里邺恒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知足。然而看着她的伤口,看着她瘦弱的面颊,他依旧不愿就这么答应她。
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与他敌对的战场,何其残忍?他宁愿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宁愿所有人误会他,也不要她因此而冒险。
可是,这是她的选择,所以,他无从选择。
将额头抵到她的额头上,百里邺恒捧着她的脸颊,目光深深的望入她盈盈似水的眼底,柔声道:“答应我,一定不要逞强,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不惜一切。还有……记住,我放任你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你,而不是因为比起你,我更在乎这场战争的胜利。”
怀墨染咬了咬唇,感动的颔首道:“我知道。”或许以前,并不知道他的爱这么深这么浓烈,可是今夜,他开口主动告诉她,她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那些过往打不开的心结,那些曾经纠缠不清的无奈,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他说了,他爱她胜过一切,她为何不能相信她的确有那个魅力,让他为她沉沦,就好似他也让她沉沦一般。
再次主动投入他的怀抱,怀墨染幸福的说道:“你放心吧,离我们相距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我向你保证。”
百里邺恒轻轻一笑,来的时候,他的心是忐忑的,因为他离开的那天,他们依旧对彼此有太多的不信任,然而短暂的分离之后,他们的心却更加契合。
嗅着她发上淡淡的香气,大手抚摸着她那纤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