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本来都略过娮姬走过去了,听到这话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人一狗都瞪着个大眼,一个比一个凶,娮姬还呲着牙,子午“噗嗤”一下就给笑出声了,娮姬保持着呲牙的表情望过去,见到子午笑着,一下子什么气儿都跑没了。
子午只笑了两声,就继续绷着一张脸转身要走,却被娮姬一把抓住手腕,子午看着她,“你还想说什么?”
娮姬张了张嘴,对着子午平静的双眼,还是说出了服软的话,“之前是我不对,我应该好好跟你说的。”
娮姬看子午垂眸不理她,但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温言跟她分析道,“你想啊,那使臣见到你后的反应,显然是哪里看到过你的画像,才能一眼认出你,这必定是得了楚王的什么命令。”
娮姬从心底涌起一种无力感,她叹了口气,“使臣在西京,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杀他,而且若他死了,楚国定然得追问个究竟,我不怕和楚国打仗,我怕楚国会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你。”
“你问我王上为何放任我公然落楚国面子,那是因为王上打心眼里是想和楚国打起来的。他不糊涂,还很有野心,自然知道大秦兵力强过楚国,他也知道军需一事是丞相从中作梗,放任丞相,是想让我仇视丞相,放任我,是想让我替他收拾了丞相,而等他想对付的都对付了之后,再解决我就简单很多了。”
说完之后,娮姬问道,“明白吗?”
子午略微茫然,“不太明白。”
娮姬笑了笑,摸了摸子午的长发,“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听我的话、相信我,就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的。”
子午闻言,怔怔的看着娮姬,神思有些恍惚,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话,好像在别处听到过……
是哪里听到过?
又是谁对她说的?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
其实很多事,娮姬都没有明白的告诉子午,比如为何她非要直接对使臣动手,解决问题有很多办法,她选择了最明目张胆而且并非是上策的那种。
前日娮姬收到军师的飞鸽传书,公子陵已经在来西京的路上了,算算日子,应该是那次袭击没带走子午的消息传过去之后就出发了,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再拦杀公子陵,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娮姬选择揍了使臣,她用这种方式,是在告诉公子陵,她有多在乎子午,让公子陵掂量掂量,选择先和她谈谈。
她可以借此探探底,知道楚国王室到底知道了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能谈拢,那最好,但是娮姬猜测,八成是得谈崩,楚王室不放过子午,她就不可能放过楚王室。
谈崩的结局就是战争。
娮姬不怕打仗,她担心的是,公子陵会选择和秦王合作一起对付她。娮姬很明白,长生不老的诱惑对于这些站在权力顶端的王者有多大,几座城池,根本比不过永生不死。最坏的结果便是,涅凰将要面对秦、楚两面夹击。
只是,这些都没必要让子午知道。
秦威王寿辰那日,娮姬亲自带着那一车的莴莴菜进宫了,还喊来冬子看着,然后就去赴宴了。
王室的宴,极尽奢华,一直以来都这样,吃的东西,都是怎么珍奇怎么来,乐伶歌姬,个个儿都倾国倾城,用的桌子都有着拔尖儿的木工雕出来的j-i,ng致花纹。
娮姬嫌弃的看着盘子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r_ou_,有点儿腥气,看别的大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娮姬挺不理解的,问旁边的内史大人,“好吃啊?”
内史大人挺实诚,摇了摇头,“谈不上好吃。”
娮姬问,“那你们吃的挺欢实。”
内史大人奇怪的看了娮姬一眼,“因为贵啊,这玩意儿,也就王室吃得着,咱这,一年就吃得上两三回。”
“……行吧,”娮姬把自己面前那几盘奇怪的菜搁到内史桌上了,“给你,给你。”
内史美滋滋的接过去了,吃了一阵儿,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个信封,递给娮姬,“你之前要的文牒,还是你拿着吧,在我这儿搁着,过两天就不知道扔哪个旮旯角了。”
娮姬接了过去,笑了笑,这玩意儿来的挺及时。
吃了一阵儿,由各个公子开头,开始给王上献寿礼了。
娮姬拿着个j-i腿啃着,看了一阵儿,没一个便宜的,还有几个说是稀世珍宝,啧,真奢侈。
等轮到娮姬了,俩j-i腿也啃完了。
冬子拉着骡子,骡子扛着一车东西进来,还是挺显眼的,娮姬笑了笑,虽说没前些个东西贵,但是起码大啊,目前来看,这是最大的了。
秦威王也震惊了下,好奇的瞅着,丞相看了眼娮姬,笑着说,“去年是个木头砚台,前年是本兵书,今年娮将军倒是大方啊,送了个骡子?”
“哟,”娮姬笑了,“您还认识骡子啊。”
丞相一见娮姬笑了,就不愿意再搭理她了,生怕娮姬又脑子一热抄着个什么东西过来动手,丞相没忍住眼睛瞥向那大太监的拂尘,这一看,就觉得身上一疼,哎呦这老东西怎么还给换成了个铜的了!
娮姬倒也没卖关子,直接让冬子把盖着的布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