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神力传出来的话,确保在场的神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首先, 我才醒来, 没有得到天道的一丝预兆, 大概是还不到时候,”子午清清冷冷的声音条理清晰的说着,“其次,钟毁一事,与我无关。”
“最后, 若是想要那钟,就问斯言要,不在我这里。”
子午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在场了人,“还有事吗?”
“有,”一个蓝衣男子站出来了,蹙着眉头,忧虑道,“上神,下次若是再有这么大的事,希望你能主动与我们一同商议。”
子午还没说话,斯言先哂笑道,“就算不说,你们一个个跟闻到腥儿的猫似的,来的比谁都快。”
蓝衣男子旁边的紫衣女子往前站了一步,看着斯言开口的调调y-in阳怪气的,“斯言,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为上神c,ao劳啊。”
这话一说,又有个女子站出来了,怪腔怪调的,“阿辰,可不能这么说啊,现在这世上可就这么一个上神了,多稀罕啊,能不紧张点吗?”
斯言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立刻回损道,“这么多年了,你这一张嘴还是一股子臭味,羡慕就直接说啊,我会让上神关注你一点的。”
眼看越来越过分,说话越来越跌份儿了,也没人阻拦劝解,反倒是都跟看戏似的静静看着。
子午是神中的异端。
现世的诸神皆是浩劫之后天地孕育而生的,神力远不如第一代的神,而子午,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活了这么久的第一代的神。
多特别啊,多扎眼啊。
子午强大,孤傲,还有着叵测的神力,深不可测,似乎能与天道心神感应。
诸神畏惧她,忌惮她,同时,也嫉妒她。
狗崽一直被子午护在后面,这些都看进眼里,不由得觉得神奇,原来就算是神仙,也都能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来往啊。
真长了见识了。
看了一圈,狗崽判断,只有先生才配称得上是神。
斯言都要和那两神动手了,子午才不耐烦的说道,“既然你们不走,还想打一会儿,那我就先走了。”
斯言立刻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子午,委屈喊道,“你个没良心的,我为你出头呢,你看不出来啊!”
子午还真没看出来,她觉得斯言好像挺享受的,骂的很过瘾的模样,于是摇了摇头,就打算走了。
最开始那蓝衣男子又开口了,他一个闪身,拦在子午面前,指了指狗崽,问道,“这是个凡人?”
子午嗯了一声,很给面子的搭理他了。
“神人不能往来,”蓝衣男子严肃道。
这话不假,平日里露露面还是可以的,深入和人来往就不行了。
这是天道。
天道这种存在,挺玄乎的,没有确切的存在,也不是由谁来制定的,而是根植于神内心的感知。
就像人生来就会喝n_ai一样,神生来就知道自己能如何,不能如何。
这是写在神魂深处的法则。
子午一直懒懒散散的站着,这会儿才算是站端正了,她看着蓝衣男子,拿出了上神的气势,说,“本尊知道,但是你凭什么干涉本尊?”
然而不止蓝衣男子,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子午这样公然生逆骨的行为,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想打,直接动手,别废话,本尊不乐意听。”子午勾起一抹笑,却不带丝毫感情,像是直白的预示着危险。
这会儿斯言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如同人世间的人重孝,神也不能违逆天道的。
斯言一把掀开拦路的蓝衣男子,然后神色凝重的看着子午,“你清醒一点,这不是能胡来的事。”
诸神气势凌人,有不屑,有敌视,这会儿都直勾勾盯着这边。
子午只觉得心底有种憋屈,她下意识低头看向狗崽,果然,狗崽脸色都失了血色了,紧紧抓着她袖子的指尖也泛白,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像是故作镇定。
一瞬间,一个大胆而又前所未有的想法占据了子午的整个脑子。
“神人不能往来是么?”子午突然笑了,还是笑出声的那种笑,带着轻蔑和一贯的傲然,她说,“那本尊就让她成为神好了。”
狗崽猛地抬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深沉宛如深渊,能辨出的只有一抹欣喜。
子午眼底温柔了不少,她拍了拍狗崽的脑袋,先前的憋屈感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足。
“你在胡说什么?”斯言觉得不可思议。
神是天地日月j-i,ng华孕育而成,生来便是神,从没听说过,女娲捏出来的、在他们眼底如同蝼蚁、本质就是泥土的东西,也能成为神?
所有神都觉得子午这是被气疯了,没谁觉得这能成真。
紫衣女子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人能成神?怎么可能?上神,你怕是睡得久了,神志不清了。”
唧唧歪歪的,真讨厌。
子午不再争辩,袖子一扫,将拦在周围的神全扫了出去,紧接着搂着狗崽飞身跨入不徵山的结界之内。
身后诸神明明还在,却虚化了,像是隔了千里万里一般。
明明就跨出几步而已,却已经身在一个全新的时空了。
狗崽看了看四周,是一片花海,花香淡淡的,萦绕在周身,一眼望去,能看到中间有棵很高大的树。
这里的花和树狗崽都不认识,一切都很陌生,但是她觉得很安定。
“先生,”狗崽小声唤道,“他们说神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