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璜那阉贼异想天开,以为些许流言能成什么大事。”胡夫人道:“不需你出面否认,若有人问到你头上,你直说二鹅便是。”
程宗扬却不鬆口,“在下还有求于徐公公。”想让我帮忙,总要拿些好处出来吧?
“所求何事?”
程宗扬却道:“你确定我的身份不会外泄?”
“除我与娘娘以外,宫中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程宗扬看了一眼孙寿,“她把我的身份泄露给你们,该怎么处置?”
胡夫人莞尔一笑,“这是你们族内的事,该怎么处置与我无关。”
孙寿脸色发白,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胡夫人心下暗叹,这些年自己虽然对孙寿百般维护,但狐族几近灭门,也难怪苏妲己起疑。如今狐族重归,也该是把寿儿交还给他们了。
胡夫人不再理会噤若寒蝉的孙寿,站起身道:“太后该上殿了,随我去觐见吧。”
穿着黑色宫装的吕雉坐在御座上,远得几乎看不清面目。她温言询问了几句昔日姊妹的近况,又赏赐了一些金玉丝帛,随即就打发他出来,前後还不到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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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程宗扬是乘坐孙寿的车舆入宫。孙寿被他那一眼盯得忐忑不安,回到车上便依偎过来,腻声道:“好哥哥,奴家好想你……”
程宗扬道:“出来吧。”
在孙寿惊讶的目光中,车厢空荡荡的角落里伸出一条白生生的美腿,接着一个火辣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出来,杏眼桃腮,艳红的唇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正是屠戮狐族从不手软的龙宸杀手惊理。
程宗扬挑起孙寿的下巴,“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孙寿玉脸雪白,战战兢兢道:“奴婢不敢相瞒……”
“我看那位胡夫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嘛。”
“太后娘娘与苏姨是手帕之交,胡姨娘是太后的贴身女婢,也知道苏姨的身份……苏姨离开後,一直是胡姨娘照顾奴家……”
“你是说你跟她更亲近,连族里的事都可以随便告诉她吗?”
孙寿颤声道:“奴婢不敢。”
“我允许你说的,你才能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一个字都不能说。”
孙寿打了个寒战,急忙解释道:“奴婢知错了。不过奴婢不曾泄露紫妈妈的身份。只说过公子是苏姨的人。”
程宗扬站起身,对惊理吩咐道:“好好查查她还泄露了什么。从现在起,不许她离开你半步。”
惊理嫣然一笑,对孙寿勾了勾手指,“小乖乖,过来吧。”
孙寿对惊理极为畏惧,白着脸露出一个胆战心惊的笑容,然後顺从地伏在她脚边。
一辆马车迎面驶来,两车相错的刹那,程宗扬身影微微一闪,落在另一辆车上,两车背道而驰,瞬间便即拉远。
卧在门边的雪雪懒洋洋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个呵欠,又闭上眼打盹。小紫靠在茵席上,一条泛着铁黑色光泽的机械蛇正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蜿蜒游动。在她面前悬着一隻铁箱,铁箱八个棱角各有一隻弹簧悬挂在壁上,木制的车轮虽然颠簸,铁箱却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平稳。
“那个匿形的符箓还有一些缺陷,”程宗扬道:“动作一快就会露出形迹,而且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轮廓,光线越强,效果越差。”
“像这样吗?”
小紫轻轻一拍,臂上的小蛇昂起头,蛇信微吐,口中放出一道强光,照出他身边一个淡淡的人影。
程宗扬这才看出车厢里还有一个人,“咦?这效果比刚才的强得多。”
“这是蛇奴另外用上她天生的匿形法术,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程宗扬叹道:“想靠匿形符潜入宫内,看来还有点风险。”
小紫道:“吕雉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程宗扬难以措辞地迟疑片刻,“今天吕雉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是在……有意回避我?”
这话程宗扬连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今天的北宫之行,好像胡夫人才是主角,吕雉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
程宗扬把自己在宫里的对话尽量完整的复述了一遍,最後道:“我有一个感觉——很可能我们猜测得不对,与苏妖妇结拜的九面魔姬不是吕雉,而是那位胡夫人。”
见过胡夫人和吕雉之後,这个念头就在程宗扬心里萦绕不去。胡夫人对苏妲己了解之深,根本不像一个只站在主人身後的仆妇,反倒是後来出现的吕雉,平淡中带着几分疏离,并没有那种情同姊妹,亲密无间的感觉。
小紫道:“她说的虽多,但话里少了很关键的一环。”
“哪一环?”
“她们发现死者中有宋国禁军,为什么会以为与天子有关?”
程宗扬一想也觉得蹊跷,那些禁军在名义上是和来自晴州的暴氏杀手兄弟一伙的,无论如何也和天子扯不上关系。
程宗扬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天子以前就和宋国某些人来往过?”
小紫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大笨瓜,你说的很有可能哦。”
“看来,我真该查一查刘骜在宋国的关系了……”
程宗扬说着忽然腿上一紧,一隻象牙蝎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跳到自己膝盖上。
“有毒吧!”程宗扬急忙抬指把蝎子弹飞,接着想起一事,“死丫头,你能不能造一隻野雉?要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