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破了!
穿心鬼面用不疾不徐的脚步,一步步走进城门里,数个守军大着胆子,围了上来,齐齐对他挥舞起手中兵刃。
穿心鬼面毫不慌张,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可以从那坚定的身影中感到一丝悠然。他将玉玺收回怀里,将原本背在背上的七弦古琴托于左手之上,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犹如鱼儿划破水面一般,流畅自然,琴音袅袅,便从这古琴中弥漫开来。
仍是那样悠扬的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杀意,和这美妙的音色糅合在一起,反而让人更加毛骨悚然。
接近他的几个守军,在这琴声中,忽然双膝跪地,双手抱头,凄厉惨叫,似乎在经历着惨绝人寰的痛楚,琴声的尾音和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如同用钢丝钻刺着耳膜一般,让人听来格外难受。
穿心鬼面稍微转头,隔着面具,似乎能感到,他是在冷笑。只见那形状好看的手指,再次轻盈抬起,比刚才稍重一些的,再次划过琴弦。
这次的琴声比上一次要深刻一些,声响稍微大一些,较远的守军都受到了波及,纷纷双手抱头,而较近的那些,却忽然停止了动作,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缓缓倒地。
“啊……快逃啊!”
守军中,忽然爆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们看到,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些倒地之人,都已是七窍流血。一个个趴伏在地上,没有了生命,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还在兀自流淌出暗红色的血。
守军们本来胆子不小,且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如此之人,如此仅用两声琴音,便杀人于无形之人,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一时间,军心涣散,守军们无心抵抗,有的,只是满心恐惧与绝望。
穿心鬼面继续向前走着,已经没有人,再敢挡他。他的脚步沉着平稳,步履之中,又透着几分执着。他走了几步,并没有攻击溃散的守军,而是站在城门之内那块空地上。他的声音并不高亢,而是嘶哑粗糙,如同用砂纸打磨过喉咙一般,却因着他绝强的内力,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石必亡,居黎必亡!”
他身后,是一阵疯狂的欢呼声,响彻在夜空里,连大地都要随之震动。那是沙凉士兵发出来的,穿心鬼面身后,便是冲破城门,再无阻挡的沙凉大军!
烟花楼里,众人正和血线阁中人战成一团。
程山水心中焦急,本来想让彭鹏带人掩护此地百姓和徐子归他们赶紧撤走的,但血线阁和那些沙凉士兵们,却结成了奇怪的阵法,将他们团团包围。若论单打独斗,这里自然没有人是程山水和天成的对手,但二人每每冲开一条路,便会立刻被人封堵而上。被彭鹏聚集到一起的百姓们手无寸铁,单单保护他们便已不易,根本无法带着如此多的人数,撤离此地。
如此形势,程山水出手极狠辣,一招便可置人于死地,围攻他的人太多,他别无选择。
手握鬼笑,杀戮越多,离大圆满便越近。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而是已经顾不上了。为了救人,只能杀人,没有别的办法。
“天成,不要留情!”他一边挥剑砍人,一边对着天成吼道。
天成点头,手中铁棍旋舞如风,击打在一个铁甲兵的胸口,那铁甲兵立刻狂喷鲜血,倒了下去。
天成力气极大,铁棍虽不锋利,攻击范围却比剑更大,势头也更沉重,开始他还有些放不开手,但听到程山水如此说,便心中了然,招式更加勇猛起来。
他虽然曾经算是魔教中人,却从未杀人,其实严格算起来,青蓝根本不能说是他杀的,此刻却是满手鲜血,铁棍上j-i,ng致图案被鲜血染红,逐渐看不太真切起来。
心中满是震撼,看到满目鲜血,只觉有些恶心,却强自抑制自已,不要吐出来,天成知道,程山水说的对,他没有选择,也不想在这危急时刻,给他添乱。
他相信程山水,愿意跟他一起看,这世界的残酷。
“程堂主,我们要撑不住了!”彭鹏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敌人聚集过来,他的人马伤亡不小,已经难以保护聚集在一起的百姓。
徐子归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挥舞长剑,一招沧海剑法,解决了一个沙凉士兵,望向程山水这边,满心绝望。
敌人太多,分不开身,程山水就算是再聪明,此刻,也毫无办法。
“天成,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