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沉吟片刻,轻声问道:
“方才我和哥哥们在凉亭里说的话,王爷怕是都听到了吧?”
宋隐坦然颔首。
“……多谢王爷维护。”
宋隐简直被气乐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为什么不问我?”
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等待着宋隐说下去。
到底是少年心x_i,ng!宋隐在心里笑了,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注视他的双眼:
“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成年人做出的重要决定,通常都不会只有一个理由。太后的暗示或许是其中一个,但我娶你还有很多其他的理由——这些我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
“但为什么,在这众多的理由中,不能有我对你的喜爱之情呢?”
“喜爱?!”因着这两个字,秋来如水的眼眸中突然染上了强烈的情绪——他似乎被这两个字惊到了,不禁脱口而出。
宋隐微笑着点头。
“可是……那是我们初次见面……”秋来疑惑道。
“不,那不是第一次见面,”宋隐解释道,“或者说,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秋来的双眼睁得极大。
宋隐却故弄玄虚起来:“这个,也以后再跟你说。”
他摩挲着因为靠在自己身上而有些僵硬的纤细身子,放缓了声音说:
“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十分戒备……除了我突然求娶于你,跟你的生长环境也有关系,那几个可恶的嫡兄怕就是罪魁祸首。我自然不能急于求成……不过好在,我们来日方长。”
秋来整个人被搂得动弹不得,就那么近距离地望着眼前的人,然后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来日……方长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更新界一股清流,我今天选择在正午更新哈哈!
第5章 上朝
新婚第四日,摄政王重新回到了朝堂。
大陈开国以来,大朝每以朔、望举行。四世帝登基后,摄政王体谅其年幼,特将大朝改为每月朔日举行,循例每日举行的常朝也由四品官员以上参加缩减为三品以上。
今日就是一次常朝。十二岁的四世帝姬商端坐于主位,在听取尚书令等人的奏请时,眼睛不时望向坐在他下手两侧的摄政王和唐太傅。
御史大夫出列,奏请工部侍郎所涉排洪渠一案发回重审,称掌握了新的证据。这一次,不仅皇帝,几乎在场所有的官员都望向了摄政王和唐太傅。
这自然是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虽然奏折中只字未提,但这件排洪渠贪污案背后的主使,可是摄政王的弟弟、唐太傅的外甥——宋阮。
皇帝照例问道:“摄政王和太傅认为如何?”
宋隐清了清嗓子,开了口:“此案之前审得确有疏漏,太后娘娘也认为有些不妥,既有了新证据,发回重审也是情理之中,太傅大人以为如何?”
慈眉善目的唐太傅沉默片刻,淡然道:“此事老夫并不知情,但既然有了新的证据,发回重审似不为过,还是由陛下来决定吧。”
皇帝便道:“准奏。”
常朝之后,宋隐和舅父唐玉礼照例前往太后所居的清宁宫议事。路上,同行的这位中年男子对宋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新婚生活可还顺心?”
宋隐嘴角一弯,简短评价道:“妙不可言。”
唐玉礼听了这轻浮的话语略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劝道:“既续了弦,不论男女,也该收收心了,往后切莫唐突,有个为人夫、为人父的样子才好!”
宋隐忙做悔状:“舅父教训的是,愚甥谨记。”
唐玉礼尽到了长辈的责任,满意颔首。
宋隐急忙笑道:“舅父的贺礼太贵重了,真真是受宠若惊。”
唐玉礼摆摆手:“你既是我的外甥,这点儿贺礼算什么?”
两人就这样十分和谐地进了清宁宫偏殿,等在那里的宋华微笑着迎了出来:“两位大人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宋隐笑道:“聊些私事罢了。”
宋华接口道:“都是自家亲戚,哪能张口全是天下之事?难道皇亲国戚就不摆筷子,不过日子了吗?”
三个人笑得一团和气,宋华着人端了茶来,舅甥三人各自落了座。
正要开始议事,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高声喧哗。
宫人进来禀告,说是兵部侍郎宋阮在殿外求见,还扬言说见不到太后就一直在门外候着。
宋华一听气道:“混账,就叫他候着好了!”
唐玉礼也恨铁不成钢地说:“这混小子,要胡闹到何时才肯罢休!”
宋隐却说:“弟弟定是为了排洪渠的事来的,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觉得委屈也是正常,来了也好,叫他进来说清楚就是。”
宋华瞥了他一眼,嗔道:“就哥哥惯着他!”
却也终是没有坚持,扬手把宋阮放了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青年男子哼哧哼哧地走了进来。
宋氏一族自祖父辈起就是个顶个的一表人才,到宋隐这辈,因为生母和继母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几个兄妹更是生得无可挑剔,唯有这幼弟宋阮,自小一身赘r_ou_,肥头大耳,若不是那被肥r_ou_挤得变了形的眉眼还与家里人有些许相似,简直要被人以为是抱来的了。
宋阮显然知道自家舅父和嫡兄也在这里,进门时没有半点讶异,只是不情不愿地给三个人见了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