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低了头,又想起了那天在医院走廊,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会不会其实不是齐梁压死她的,而是自己呢?
“齐梁,当时我撞见过她。我当时情绪有些不稳定,好像也对她说了些不好的话。”
尚雪臣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他之前在墓园的时候想起过一些,文婷因为季书平没有赴约而心灰意冷,恰好和自己在医院走廊撞上,文婷似乎认错了人,抓着他反复质问他为什么不来,他记得自己当时是第一次犯病,冲她大吼着要她滚开。会不会就是这样,文婷才觉得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尚雪臣对当时的记忆实在有些模糊了,他再多想一点就有些头疼。他揉着太阳x,ue问齐梁,“我们活着的人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
没有回答,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
齐梁在思考尚雪臣的提问,好好活下去,要怎么好好活呢?他被人群突然的惊叫声吓回了神,循声去看原来是跳楼机。齐梁想起,他那天被打趴在街角,在尚雪臣朝自己伸手前,他正在挑一栋合适的高楼好从上面跳下去。他看着跳楼机,心里闪现了“重新”这个词,如果回到了当年,他真的选择从高楼跳下,落地之前会不会对自己的选择有一丝的后悔?他如果现在去模拟一次跳楼的体验,在自由落体的时候,会不会生出重新的欲/望?给当年趴在街角没了生机的人做出第三种选择,不是选择死亡,也不是选择赖上朝自己伸手过来的尚雪臣,而是第三种,好好的重新开始。
“雪臣,陪我玩跳楼机吧。”
“嗯。”尚雪臣答应了,领着齐梁去排队,刚从跳楼机下来的人软着腿脚从他们身边经过。齐梁一个一个认真观察着经过人的神情,想从他们的脸上看有没有庆幸的表情,庆幸着还好这不是真的在跳楼。似乎没有,都是寻求刺激玩乐的成年人,没有来进行跳楼预演的失意人,自然从他们脸上看不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终于排到他们,坐上去的时候,尚雪臣伸手过来轻轻拍了一下齐梁,问他,“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