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道:“你问问管事妈妈就知道了。”伏城看了一眼管事妈妈,问道:“你怎么发现她身份的?”
管事妈妈闻言打了个寒颤,紧张极了,道:“她她她、我自己看见的。”
白湘湘来自于生死教,她只是一个干粗活的丫头不需要宽衣解带,只要她想,完全可以藏一辈子,如果她肯露出破绽,那十足就是故意的。
伏城对李书原道:“她做不到。”伏城看人很准,白湘湘没有那个能力,如果有,就不会寻找伏城的帮助。
关于这个刀客的传闻白湘湘听过不少。人会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的“同伴”,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哪怕白湘湘再不问世事,也会关心伏城的动向。白湘湘突然笑了,她的表情拉扯着,很难让人辨认出那是个笑容,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生死教里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想尽一切办法增加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而白湘湘选择了伏城。
伏城道:“你想做我的诱饵?”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计划,伏城看出了凶手的意图,当人一个又一个死去的时候,下一个就是伏城。伏城必须在这个仪式还未完结之前守株待兔。
伏城不怕打草惊蛇,如果白湘湘是这个计划的一环,刺杀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杀死她。
伏城答应了白湘湘的条件,倒是李书原有点气急,本以为自己是来抓犯人的,没想到把自己赔进去了。
伏城让人回去跟周衡说一声不能回去吃饭,当天守在了泽雨楼,泽雨楼今日闭馆不再接待来客,楼上守着伏城,楼下是李书原带来的捕头们守夜。
伏城和白湘湘共处一室,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男女有别。伏城靠墙而坐,苗刀放在膝上,他没有丝毫困意,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象着沾满鲜血的样子。
白湘湘也没有睡,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她以为史上最强的伏城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但伏城的存在反而让她心中没有着落。她去过道观,也看过其他人的惨状,她不怕死,却不想再遭受痛苦。
“我情愿你杀了我。”白湘湘突然道。
伏城知道白湘湘的绝望从何而来,白湘湘的人生停留在生死教的那一刻,不管外表变成什么样了,内心依旧是一个只知道厮杀的小女孩,即使离开了生死教,也不会忘记刺杀的技巧,在睡梦中一遍又一遍练习,她找不到人生的目的,急需一个终点,哪怕终点是死亡。
伏城觉得自己有点胸闷,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拥有被徐云起收下的好运气。伏城只能笨拙的安慰她,道:“你不会有事的。”
白湘湘闻言笑得更加厉害,她知道自己已经快死了,她之前去过道观,自己的名字刻在最后一面石碑上,和最后的九个人并列在一起。
白湘湘的笑声毫无开心的情绪,只有森森然的冷,让伏城听着非常不舒服,最后白湘湘道:“真可惜你动不了手。”白湘湘的语气里有嘲讽的意思,不能动手杀人的刀客总会死的很惨。
“我听说你上了正玄山。”白湘湘实在是无聊极了,竟然跟伏城攀谈起来。
“嗯。”
白湘湘看着这个男人,对伏城产生了一点好奇,道:“怎么样?”
伏城想了一会儿觉得她大概是在问正玄山的生活,他想了想,道:“不错。”
“你话总是这么少吗?”白湘湘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生死教的人话都不多。
伏城是戊十三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他上了正玄山之后才开始慢慢打开心扉,等下山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话多的人,按照徐云起的话来说如果唠叨起来像是絮絮叨叨的裹脚布没完没了。
白湘湘又道:“我以为你是能结束一切的人。”
伏城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白湘湘还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你就很有名。”
伏城听不出半分夸奖的味道,道:“我现在也可以结束一切。”
白湘湘的笑有点诡异,道:“你不可以。”
伏城小时候就已经是各中好手,长大之后经过徐云起的点化,除了不能杀人自诩武功远在白湘湘之上。伏城不明白白湘湘的话,当时还以为白湘湘被这些刺杀搞怕了。
一阵沉默之后,伏城又问道:“你的武器是什么?”
伏城的话音刚落,便感到黑暗中有一股无形的杀气,伏城略微一偏头,一柄柳叶小刀擦着他的耳边钉在后面的墙上,削掉了伏城一缕头发。
伏城看着泛着寒光的柳叶刀,心想,刺杀的顺序果然是由弱到强,先杀掉弱小的,再来杀掉强大的,白湘湘不是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弱女子,她很早之前就为今天做准备。
伏城问道:“你为什么不离开白麓城?”
“出去过,又回来了。”白湘湘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情,她试过出去闯荡,但无路可走,还不如在百花街当一个小丫鬟。不用与人交谈,只需要照顾好那些脾气大的小姐。她没什么姿色也不用惹人惦记,生活有点无聊却也过得去。
伏城琢磨着这句话,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可以给你安排一条路。”
白湘湘听了之后又嘲讽的笑了笑,与此同时却又生出一点憧憬来,这个男人说可以帮她安排一条路,不同于白麓城,不同于百花街的一条路。
伏城和白湘湘白天才认识,也就相处了不到五个时辰,这时候生出了一点同伴相怜的错觉。
慢慢的,白湘湘那边没有了声音,她和伏城实在是没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