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女正是离忧。从长安走出后,漫无目地一路晃荡。她身无分文,饿了就找个酒店饭庄大吃一顿,吃完了嘴一抹就走。她功夫本就不差,十几个大汉也难近身。一般的小店,伙计打手哪里拦得住她?困了就更好办,若是在荒野,随便找棵树她就能睡下,如有客栈,她就从窗子里翻进,寻个空的客房倒下就睡。如此逍遥自在,一晃间就过去了几个月。
此时从那渡头的小酒店出来,因方才打了一架心头舒畅,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走着。忽觉得身后似乎什么动静,眉头一敛却未放慢步子,嘴继续哼着歌,似乎未察觉有异。走过一座民屋忽地身影一闪,失了踪影。后头窜出二个年轻男子,布麻衣一副贫民模样样,但那眉目间分明透出几分不凡不气。站在屋边四下张望,游移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们在找我么?”随着话音而落一个红影乍现,直逼面门而来,那二人横身一转堪堪避过偷袭。
离忧红绫一收,飘身落在那二人面前,微笑道:“功夫还不错。二位乔装改扮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那二人对视一眼,一个站出来抱拳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兄弟二人正好从此处路过,并非有意相随。”
“从我出酒馆开始你们便一路相随,弯弯绕绕也走了二里路,难道这也是巧合?哼,当我三岁好孩好欺哄么?”离忧笑脸一收,下一刻红绫迅速飞出,似灵蛇乱舞,层层绕绕劈头打去。那二人急退几走,挥手间只是力挡并未出招相袭,他们看似虽有心相让,但离忧下手却毫不手软,红绫才放出,脚步迅速跟上,兰指挽出在层层叠叠红绫的掩护下指向其中一人。那人面色微变,纵身一跃而过,避开这一招,却依旧不肯出手。而另一人及时躲过红绫的缠绕后,忙道:“姑娘我们并无敌意,请收手!”
“好,不打了。”离忧红绫一收,眉头一挑,却是露出了一抹坏笑,趁那二人稍稍放松之际两手迅速挥出,几道银光闪过。那二人躲避不及,只觉似被蚊虫叮到了一般。低头一看,那细细的银针已刺破皮,一人身中三枚银针,而另一人稍好一些只有肩头一枚。
“有毒!”那身中三枚者抵受不住轻呼一声,瘫倒在地。另一人神思却依然清楚,看向同伴的眼神中慌乱之色尽显。
离忧笑眯眯地走上前,道:“这中毒的滋味好受么?最后给你们个机会,若是还不说出你们的目地,那我转头便走,任你们毒发生亡。哎呀,对了,还得告诉你们一声,这毒烈着呢,会让你们全身的皮肤一点点的变黑,然后一点点地溃烂,从外头烂到里头。保证叫你至亲的人也不认识你们。所以这毒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唤作‘六亲不认’。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勉强支持着身子男子咬着牙道:“姑娘不用如此吓唬人。”
离忧笑道:“我可没吓唬人,你只中了一,毒会发的慢一些。不过你可以先看看你的同伴。”那男子转目看去,倒在地上人的面色微微泛起一层黑色。心头登时一凛,“姑娘好毒的心,我们的确尾随而至,但却并无恶意,方才你也应该看出我们是一让再让,并不曾出过手。”
离忧道:“正因如此我才给你机会,否则早叫你命丧黄泉。不过现在你离黄泉也不远了!”说罢转过身便准备离去。那男子又看了眼身旁的同伴,终然是抵不过生命的威胁,急唤道:“郡主请留步饶我们兄弟一命!”
离忧脚步一滞,又听身后道:“奴才是大内侍卫,受皇上之命寻访郡主下落,请郡主看在皇上的面上饶奴才一命。”
“皇上?萧夜么?他还找我做什么?”离忧的声音冷然,只是袖中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原以为潇洒地离去,一切便能挥挥袖轻易地抹去,但在这一瞬间,心还是生生地痛了起来。他已如愿坐上皇帝的宝座,而她这个郡主对他来说更无丝毫用处,又何必再来找来?
“皇上吩咐奴才寻到郡主只暗暗相随,若是……若是郡主玩够了就……就带郡主回长……长安。”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弱,显然毒已经开始发作。
离忧急转回身,手一弹,一粒药丸已落入那人口中,而后又甩出一粒道:“给你的同伴服下,半个时辰后便能苏醒。你们回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否则决不留情。”说罢转身离去。
最是多情王侯家,他已是皇帝,三六院只是迟早的事。而她只是个桀骜不训的小女子,怎会愿意在那样的深中重复母亲的悲剧?她抬头看去,蔚蓝的天上几片浮云伸卷着身姿,那样的自由。而她的心头却浮出一丝茫然。
为什么?萧夜都知道来找我,为什么你却从来不关心我,也不管我在外头活不活得下去?想到此,离忧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片刻后,她抬袖一挥,挥去眼角多余的累赘,对着天空大声地喊道:“没有爹管最好,自由自在!”袖子一甩似乎已将所有低落的情绪尽皆抛去,面色又恢复如初。
她沿着乡间小道一路向南行。开始还有几村子,但走到后来就越来越偏僻连个路人都很少看到。她也不在意,跳到树上小歇了一会儿,待醒来时,日渐西沉,一抹余辉将荒野小道镀上了一层金辉。伸了个懒腰,只觉中午吃下的东西都已消化。但此处又荒无人烟,打个野**什么的倒难不倒她,只是收拾起来太烦。也不知此处离城镇还有多远。正在此时恰好看见两个骑马的男子迎面而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