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白了他一眼,道:“若要饿你几顿,保证你坑蒙拐骗都能使出。哼,装什么正人君子,虚伪!”
少年听得此话,想到这个少女必定是身无分文四处流落,无奈之下才会如此的吧。思索至此反而心生怜悯,道:“长久如此也不是办法。你从前是运气好,没碰上什么大麻烦。若是哪一天遇到个路见不平的高手,到时可要吃亏了。况且你每吃一顿饭又打又逃的,难道不嫌累么?”
离忧见他说得有理,手托玉腮,皱着秀眉愁道:“那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要我沿街乞讨?”她心念一转,忽地眼眸一亮,喜道:“这世上富人那么多,随便到哪去偷一点不就成了?”
少年一口吐沫没吞好,连呛两声,惊道:“你怎么能想到去偷呢?”他本想将离忧导向正途,不料事情却反而朝坏的方面发展。
离忧道:“这算什么?富人的钱太多,放在家中也是摆设,分我一点也是无碍。”
少年连连摇头:“不成,偷**狗乃宵小之辈为之,怎么能干?”
离忧不以为然地道:“江湖儿女何居小节?再说了,我又没叫你去偷你反对什么?”说罢红绫一旋,扬长而去。
入夜,一轮圆月从薄云中探出头来,落下一片清辉。更夫的梆子声在小巷里格处的清脆,不知谁家的狗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忽然吠起。
一座大宅的外墙头上隐约地露出两个脑袋,左顾又盼,似乎在探察着什么。
“小混蛋你不是看不惯偷**偷狗么?这会儿来凑什么热闹?”离忧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身旁少年苦叹一气,摇头晃脑道:“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娘子做贼,相公自然也得做贼。”眼见离忧就要发作,忙神色一敛道:“我打听过了,这朱家乃此地大户,家大业大,送咱们几两银子自不会在意。”
离忧斜眼瞅他道:“变得倒挺快,果然是小混蛋。”
他听了骂声却浑不在意,反是挠着头嘿嘿一笑:“谁叫我钱袋丢了,只能跟娘子混饭吃了。”
“再敢胡言毒哑你!”离忧一个巴掌劈去,少年灵动地将身一翻躲了过去,笑道:“你功夫不如我,想打我可没门。”
离忧瞪了他一眼,身子一纵,跃到墙内,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地向内宅去。少年收起嘻皮神色,似一抹影子般紧随其后。
二人绕到后宅,见宅内漆黑一片,只有一扇窗内透着黄澄澄的灯光,隐隐地还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离忧正想绕过,却听一个大嗓门的男声道:“哭哭你就知道哭!儿子都成这样了,你哭能哭得好么!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老天要叫我断子绝孙!”
哭声一止,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女声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跟你学,儿子能贪恋女色么。要不贪恋女色,昨晚上也不会跑到青楼,中那种怪毒。”
那男声怒道:“你还有脸怪我,你这个娘是怎么把儿子管教成这副样子的?我贪恋女色怎么了?顶多也就娶了两房小妾,从不会到那种地方厮混!”
“你还怨我没管儿子?呜呜,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女子号啕之声,里头又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爹娘,你们别吵了行不!倒是想想办法呀,我还年轻可不能叫我一辈子作个废物呀。青楼我就去了一次,谁想到会遇到那个小妖女,下手这般狠毒!”
离忧听着脸色一沉,推了少年一把,低声道:“有什么好听的,快走!”说罢几步一转,不一会儿又到了一间书房内,左翻右找寻起钱物来。转过头,见那少年抱着胳臂站在门外冷冷地瞧着,却不动手。离忧道:“怎么不动手?回头得了钱,可别想我分你。”
少年冷哼一声道:“方才听到那些话,你难道不会觉得有愧么?”
离忧一边继续翻箱倒柜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会何要有愧?那是他活该!”
少年上前几步,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喝道:“拿来?”
“拿什么拿,小混蛋放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离忧越是挣扎手却被他揪得越紧,漆黑之下虽是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离忧分明感觉到他无形中所带来的压力。
“拿出断情香的解药!”
“解药是有,但我偏不拿,你能耐我何?”离忧的子偏不懂得服软,越是逼她就越是强硬。
少年道:“就算是为了教训他们,下手也过于狠毒了。没错,你是出了恶气心头痛快了,但他们就一辈子于太监无异。方才听到那个妇人的哭声你难道不会觉得难受么?”
离忧依然嘴硬道:“我为什么要觉得难受?他们怎么样与我何干?”
“你……”少年气急无语。
“我怎么样?你说呀!”离忧嘴上占到了便宜,自然得意。
“你的心太毒了!”少年一把甩开离忧的手,怒道:“我不屑与你这心狠手辣之人为伍!”说罢愤然离去。
“小混蛋,我还不屑跟你为伍呢!哼,明明都是你一直跟着我嘛。”气恼了一句,她又继续开始翻找东西。寻了一会儿,便从一个小木柜中找出几个金条来。目地达到,她将金条往怀中一揣,然后悄无声息钻出书房。回去时,不知为何那少年的话却始终在她耳中回旋。不觉间却又折到那扇亮着灯的窗外,女人依然在哭,只是声音却低沉了不少,显然是哭得有些累了。将手沾了点唾,从纸窗上钻了个小洞,眯眼看去,只见屋内的椅上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背向窗子而坐。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