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到底谁抓着我。
曾经我看到的梦境开始回溯,大片天空碎片重新浮回天际,屋宇开始恢复,欧叔从地上站起来,和“我”倒退着回教室,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后心被人用力一推,我往前踉跄了两步。
“那是你的,你得抢回来,不要光看着。”
我的身体和“我”重合在了一起,我可以感觉到握着我手腕的欧叔宽大的手掌和温暖的手心。我回到了教室,是我和爆豪和轰在说笑,我还看到被我之前忽略在角落的海云,希望他不要生气,不过他也对着我笑。
然后,我又回到了我和“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我”变成了一个蓝发俊熙的青年。
“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人,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憋屈。你若是死了,也许就是被自己笨死的。你一开始明明就看破这是幻境。”
然后我才看到我已经被引到电梯口处,向下幽深不见底,这个基地多高我忘记问了,但是我估计这么摔下去,估计不死就是半残。
我眨了半天,回头笑道:“嘛,我性子是这样啦,改不掉。”
我说完突然觉得自己答非所说,愣了半天。
我为什么后面会做这种事?
要是自己真的受伤了,那还得花时间疗伤呢!
“我是六道骸,是一名幻术师,我……”
我觉得他要解释为什么突然要用噩梦恶整我,不过我把他打得那么惨,也是一报还一报吧。
于是我抢着说着。
“我是绿谷出久,后备英雄。”
“你说,苦情英雄?”他又在挖苦我之前的事。
“嘛。”我笑了笑。
其实我那种心态走出去估计都是被一群人揍死,说你怎么这么蠢,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我理解的。
“没想过报复社会什么的吗?”
“太麻烦了,我连我自己都搞不定,还说什么社会。”
“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感想。
后来我从泽田那里知道,他小时候曾被他家族做了人体实验,后来他杀了他整个家族,而且非常恨黑手党。不过现在,态度应该软化了不少了。
所以我才觉得爱与恨都太绝对了,没走尽一生,怎么能盖棺定论。
但是他还没有说完。
“为自己活着试试看吧。”
“想要什么就争取,想说什么就开口,失败在所难免,谁又是一生的赢家。不要害怕失去。”
“为别人活着实在太老套了,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六道骸在不断地刷新我对他的印象——他人很好,很温柔。
愿意为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话。
………
晚上我便是在电梯旁睡着的。我说六道先生,起码让我回房间再用幻术啊!
于是,早上我感冒了。
………
整个基地就慌了。
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症一样,泽田怕我不好好休息,还专门叫一平和蓝波看着我。
两个人的时候。
“绿谷前辈,请不要逞强了。”
我哭笑不得。
“哈?”
我觉得还好吧,就是个小感冒啊!
“就是………”
泽田似乎要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开不了口。
我似乎能够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也许他真的知道我的经历了。
我枕着松软的枕头,望着天花板说道:“泽田君,记得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你说你不想当黑手党。现在还是一样的心情吗?”
“嗯……是的。”
“那加油吧。”
“不劝我吗?”泽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