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免白三两步走到楚季身边,笑容满面,“我们走吧。”

态度和善到楚季不能对他摆脸色,也只得弯了下唇。

君府香气萦绕有祛除疲惫之功效,一黑一白漫步在走廊之中,看上去倒也是出奇的和谐。

楚季几日c,ao劳,眉间有些疲态,也渐渐在这缭绕的香气中放松了身体。

隔了会,楚季没听见聒噪的君免白说话,便转过头看了一眼,发觉君免白正带着浅笑盯着他的侧脸,被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用这种神态看着到底有些奇妙,楚季忍不住问,“你看我做什么?”

“道长生得一表人才,怕什么我看?”君免白轻轻笑了声,语气带了些揶揄。

但好歹说得是夸赞的话,楚季听着倒是觉得顺耳许多,不禁想,君免白风姿绰约,风骨绝艳,若不是胆小怕事,大抵自己也能与他打上几分交道。

走着走着,楚季便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条路不是去你的院子么?”

“道长好记x_i,ng,”君免白眉眼弯弯,“你要住的客房就在我书房隔壁。”

“你什么意思?”楚季顿时拧了眉,俊郎的脸变得有些戒备。

哪里有客人住进主人的院子里的,自古以来就没有这个规矩。

“道长你别生气嘛,”君免白音色泠泠,有理有据道,“你住得离我近些,也好方便保护我。”

见他怯懦的本x_i,ng尽显,楚季咬牙,“谁说要保护你了?”

“道长留下来不就是要保护我的吗,你的心意我明白的。”君免白一脸认真,甚至崇拜的看着楚季。

而君免白的厚颜无耻却彻底让楚季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强词夺理。”

君免白面不改色,一说起话来就像开了江水闸门一般倾斜而出,“那也只对道长你一人。道长你可不知道,我打第一面见你,就十足钦佩,想着定要和道长你交个朋友,如今道长更是为保护我在我府中住下,所以道长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楚季越听越气,需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阻止自己用手去捂住那两瓣一张一合没完没了的唇,干脆闷声不理快步往前走去,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般。

君免白戏谑的看着前头那抹脚底抹油的背影,嘴上道长道长喋喋不休叫着追上去,却腹诽楚季果真是个可爱又有趣之人。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见这么好玩的事情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变得生动许多。

楚季站定在客房面前的时候,有些恍惚,自仓夷下山后从风餐露宿到住进客栈再到入住君府,也不过短短半月而已,在这半月之中,他见到了市井的繁荣,酒肆的喧闹,各形各色的陌生人,认识了君免白,手刃了j-i妖,陌生的环境,忙碌的日子,在仓夷山的清幽安宁似乎一下子离他很远。

他骤然怀念起仓夷山上的恣意快活,也不知道总是一副正正经经的如梓怎么样了。

他兀自入神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灵的声音,“道长,你在想什么?”

楚季猛的被拉回神,转头看了一眼,君免白凑得很近,几乎是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不是很适应,便稍微躲了下,沉声回,“没什么。”

君免白笑了下,不再说什么,上前把门给推开,领着楚季进去,脸上皆是神采,看来对这个房间很是满意,“道长,这个客房的摆件全是我亲手布置的,你看着可喜欢?”

房内一架雕花木床,塌上铺几层柔软的被褥,外头罩一层薄薄的白纱,床侧一台高脚小桌,摆了一盆小巧的茉莉盆栽,在秋日竟也是开茂盛。

“我见道长眉宇之间有疲态,想来有段日子不曾好生歇息,茉莉花清香有助入眠,今晚道长定能谁个好觉。”君免白不似邀功,倒是真心实意。

楚季又打量起其他物件来,墙面挂山水画,屋内设有小圆桌,桌面茶壶水杯齐全,甚至还有一盘盖好的果仁,角落有屏风,看y-in影后头应是个浴桶。

“道长要过去看看吗?”君免白轻笑,“那个浴桶可是我让木匠加大的,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沐浴的时候舒爽极了。”

楚季沉吟一番,君免白的语气和态度都让他挑不出一丝毛病,甚至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他的感受,他再怎么觉得他软弱无能,此时也不免为自己对君免白的敷衍感到愧疚。

于是别扭的说了声,“多谢。”

“谢什么,”君免白挑了下唇,没有谈及妖物之时他便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音色清朗,“我说要交道长这个朋友,便不是说假的,自然是要真心对待。”

楚季更为尴尬,抿了下嘴,说谢觉得多余,不说便又无言,只得对君免白笑了笑,这回不是敷衍,也不是无奈了。

他一笑,整个人都光映照人起来,就像山间一股清泉一般,带着爽朗之气,看得君免白笑意更深。

“那道长就好生歇着,我还有点事要出门,”君免白整了整袖口,“若道长有什么需要的的,只管告诉向叔便是。”

话落便离开了客房,楚季望着他的背影,黑袍在日花下更加浓郁,不禁想,这人容貌和x_i,ng子都与这墨黑不相符,但穿起黑衣来却显得身姿愈发的颀长,气质也愈发出尘,摇摇头,难怪有这么多人被他卓越的外貌所骗。

君免白慢条斯理出了院子,便见向叔站在阳光底下,高高仰着头,他无可奈何一笑,走过去,轻声道,“向叔,你现在是人,不需要晒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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